第39章 欺负(二)(2/2)

“你若想护着那小杂种,我不会答应,我母亲亦不会答应。”

商贤听到小杂种三字,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论起辈分,他是长,谢灵玉是少,小辈是不能这般横冲直撞地和长辈说话的,即便长辈有错。

长公主咳嗽了一声,沉沉道,“玉儿!”

谢灵玉红了眼,仍不依不饶。

气氛有些紧绷,商贤撂下一句话,“贤侄儿,好自为之吧。”

起身就走。

谢灵玉盯向商贤那肥重的身躯,想起他夜夜都把花奴压在身下的样子,冲口欲呕……谢灵玉冲过来,叫了家丁,“事情没说清楚你就想走?”

商贤一怔,随即傲慢地挑了挑眉,回头问长公主,“怎么,不让走,长公主今日还留老夫用午膳不成?”

长公主委曲求全道,“相爷请。小儿不是那个意思,望您多多海涵。”转而对谢灵玉斥道,“玉儿!下去。”

商贤讽道,“老夫与贵府大公子私下甚好,同在朝中为右相左相,乃是忘年交。本以为贵府公子个个都如谢相那般,不料却想错了。”

朝谢灵玉轻呸了声,扬长而去。

商贤从前倒是没想到,谢府原有两位公子呢。花奴从前的那位恩客,不一定是谢灵玄,还有可能是谢灵玉。谢灵玉庸庸碌碌又没心机,若花奴真和谢灵玉有一腿,可更方便他行事了。

谢灵玉像个落水狗一样颓然坐在椅上,受人如此侮辱,他真是想哭。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又哭不出来。

他好恨自己之前的浑噩度日,好恨自己为何没有功名和官位在身?若他也是官,不用太大,就能去朝中找陛下告状,教训商氏这帮无法无天的恶徒。

他想读书的念头空前剧烈,为了夫人和母亲,他也要读书,今年院试他一定要考过,说什么也得去做官。

长公主见此,却找不到安慰谢灵玉的话。

她原是先帝之妹,靠山都在先帝身上。先帝一死,太后独掌大权,她那个年轻的侄儿虽做了皇帝,却和傀儡一般。

谢府表面上风光富贵,其实已经外强中干,真正的势力大不如前。若不是出了玄儿这么一个文曲星,谢氏早就没落了。然……玄儿又是个温吞的性子,还很依赖母亲,必不可能去朝中跟商贤尔虞我诈地争斗。

谢氏一门的荣耀和前途,实处在一片黑暗的迷雾中,看不到希望。

有时候长公主真是恨自己不是男人,自己若是男人,驰骋朝中,肯定没有任何一人敢欺负她谢家人。

二喜在前堂听了个大概,便一路小跑到水云居去,把情况告知谢灵玄。

谢灵玄正手持鸟食,临于窗畔,闲情逸致地撩弄一只羽毛雪白的鸟儿。他解颐逗那鸟儿笑,鸟儿发出如珠玉碎溅般悦耳的歌声。

听完二喜的话,他淡漠的神色,也没半分波澜。

“弟弟和母亲此刻一定都很伤怀吧,”

他道,“你去库房捡些补品,送了给他们,叫他们知道我欲安慰他们。”

二喜躬身领命。

谢灵玄随即将此事抛在了脑后,弃了鸟儿走到内帷,妆镜旁,正坐着一位午困方起的佳人。

他忽然有种金屋藏娇的畅快然,幽情微漾,从身后将她圈抱住,嗅见她身上甜润的嫩香。

姑娘浑身一颤,弱弱回头,“你来啦?”那副无辜又清白的样子,实比鸟儿要有意思千万倍。

温初弦艰难眨眨眼,她不知道自己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不动,都能让眼前男人如居火炭之上。

谢灵玄的手好像见肉生根一样,只要一抱住她,就褪不得动分毫。她陷在他手中,被他千般捻弄了片刻,午睡刚刚上好的妆又弄花了。

她难过说,“我不见人了?”

谢灵玄霁颜,美,宜嗔宜喜,她生气都那么好看。他将她娇小的身子拎起来,笑说,“不见人更好,我今日不必入朝,你还陪我在榻上。”

两人正耳鬓厮磨间,汐月忽然进来报说芳姨娘带着谢兰儿来了。

芳姨娘近日来常往水云居跑,几乎一日两三趟。谢灵玄略有不悦,挥挥手就打发了。

温初弦一急,双臂伏在他膝上,“别,夫君还是允我见见芳姨娘吧,再怎么说也是家中的长辈,不好拒却。”

谢灵玄事多,险些已忘了谢府还有这么一位孀居的姨娘。

他抬起温初弦清丽白腻的下巴,眼中疑色点点,“你何时与芳姨娘走得这么近了?”

温初弦依赖地握住他的手蹭了蹭,“夫君忘啦?芳姨娘有个女儿,兰儿妹妹,如今到了该成婚的年龄,所以芳姨娘托我说亲呢。”

“哦。”

他淡淡道了声,“那是小事,娘子给她说便是。却不必时时相见。”

汐月还在卧房内,听谢灵玄说了这话,心领神会,默默退出去。

汐月和乐桃都是谢灵玄的下人,有时候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这两个丫头就奉为圭臬。他既说不必时时相见,以后芳姨娘自然便不能时时来了。

温初弦心下暗恼,他至于像防贼似地防着她吗?她憎厌无比,却只能委曲求全,道了声,“嗯。”

谢灵玄揭过此事,将她温柔地压在枕席上,热热烈烈,却又要染指她。温初弦推推搡搡,与他讨价还价了半天,却还是没能逃过。

……

半晌终于熬得谢灵玄暂时离去,温初弦从榻上爬起来,实感筋折骨断。

云渺过来给她洗,她懒洋洋地倚在床帐边,软弱无力。梳好的妆发一遍遍地被弄得散乱,她也不想再梳。左右那人今日闲在家,指不定何时又闯进她的闺房。

洗罢了,云渺将一张单子送了给温初弦,说是水云居的下人们过几日要见家人,单子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些人名。

温初弦不爱管这些小事,只瞥了一眼,就欲交回给云渺。却在这一瞥之下,猛然发愕……那上面居然有萧游两字。

好熟悉的一个名字。

那日在群玉阁遇见的话本先生,仿佛就叫这两个字。

她不禁呢喃出声。云渺听见了,略有紧张地问,“夫人,萧游是奴婢的兄长,怎么了吗?”

“你兄长是写话本的先生吗?”

云渺答道,“夫人,是的。奴婢生下来就没爹娘,一直和兄长相依为命。”

温初弦暗暗了然,也不是什么大发现。

她道,“没事,就是觉得这名字眼熟。你和你兄长好好见吧。”

云渺欢欢喜喜应了,温初弦无奈,这小丫头也太容易高兴了,若是谢灵玄有她百中之一好糊弄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今日去□□,写得不长,明日会多更一点,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