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爆发(1/2)
莱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脖颈上就贴上锋锐的碎片。
划开微浅的血痕。
他眼前一片空白,下意识抹了把血。
指尖的血色叫他愤怒。
“殿下!你怎么敢伤人!”
他全然忘记自己还是粘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遏制在秦昭手里。甚至手旁还没有任何武器。
高声叫喊道。
一身军装的少女身形消瘦,但被修长眉骨遮挡住的眼睫略显精致,衬得那双浅金色瞳孔,她面色苍白,衬得修长的指骨也是贴着手旁金属。
微低的气压过于让人压抑。
“所以,按照莱姆长官这番的言辞,我应该怎么不敢?”
她踩着满地的瓷片走下来。
皮革质感的军靴踩着地毯,显得无声息。
但却是一下下的踩在心上。
叫人发冷。
但此时还沉浸在不敢置信和愤怒之中的莱姆却完全没有在意到这点。
她抬手按着莱姆颈后的穴道,往他后腰处踩了一脚极重的力道,叫他半跪下去,重重的将他整个人压下去!
按在铺着地毯的彩砖上。
逼迫着他面对着墙壁外隔着一道窗的高楼。
莱姆整个人大脑空白。
“你看,我不仅敢伤人,就算这会你在这里死去,皇室也不可能真的对我下达什么惩罚。”
耳后秦昭声线就贴着他头顶,直至传入耳畔。
带着不切实的空荡感。
宛如被隔离开实际的屏障,一切模糊不清。
唯一清晰的就是充血眼前的高楼的影子和贴近地面的冰冷。
“殿下!”
旁观者有人失控的出声,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情况。
莱姆只感觉耳旁的虚幻声线格外刺耳!
他血压一下降下来。
面色苍白,脖颈和耳后的那块位置都涨的通红,暴起青筋。
他挣扎着,下意识的就想用精神力反抗,尖锐的声音传绕到秦昭耳中,房间里的人也或多或少受到影响。
他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挣脱。
秦昭却视若无睹一般,完全听不见脑内的精神力造成的尖啸。
或者说屏蔽一切声音。
直到数到倒计时的秒数。
她才放开力道。
莱姆身体瘫软下去。
房间里一时间悄无声息。
像是失去声音良久。
秦昭才掀起眼睫将人当做提物件一般随意的扔回去,一字一句道:“……诸位,请记得别来试探我的底线。”
试探?
他们哪里来的胆子再学着上演一遍!
气氛更是沉默。
也是这时,所有人这才改变原先的认知,或者说,对眼前这位殿下的认知进一步的明确和清晰,她并非什么良善之辈。
甚至也不会过多的忍让挑衅。
莱姆唇角溢出血迹,他强撑着踉跄的爬着站起来,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一样,连咒骂也无法发声。
“可是陛下那——”
门外众人下意识的侧身掠过他,不敢靠近,唯恐自己帮忙也一并被迁怒上。
有人出声试探道。
“父亲那当然是该怎么汇报就怎么回去汇报。”
秦昭挽起手套,她修长的指骨在方才间剐蹭出些许红痕和血迹,叫原先冷白的肤色更为冰凉,轻抬眼睫,“……难道诸位的词措组装还需要我来教吗?”
她语调微轻,带着难以言喻的冰凉感。
像是在轻触冰面。
抵指间掀起眼睫望过去,那双浅金色眼眸更显得苍白,隐入深白的背景。
旁听的人纷纷收起自己那些小心思,面上只剩下苦笑,词措当然不需要教。
但是到底该说好的词措,还是坏的词措。
期间的意味就大不相同了。
他们小心翼翼的扶起一旁的莱姆,退出去。
只剩下文德还站在原地。
他显然也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微微皱眉,神色显得有些不悦起来。
“表妹,你知道这件事捅到陛下面前去,会是怎么一回事吗?”
他转回本性,抵着后槽牙,温和着笑道。
青年的俊朗面庞显得格外温和。
但语调却是不容忽视的挑衅。
“赫曼.文德。”
秦昭再一次直呼他名字。
她擦肩而过,“难道你是觉得,挑唆莱姆长官前来我面前挑衅的名头就会好到哪里去吗?”
她同样以语句的方式回敬回去。
眼睫微低了些。
平视着眼前人。
“挑唆莱姆长官挑衅?”
文德从她话语中捕捉到关键词,他嘴角都快给气平。
“这是第二个用来污蔑并且在我头上扣帽子的名头吗?”
他努力平复下来。
但心情却丝毫不平静,缓缓吐出一口气,死死攥紧指骨。
盯着秦昭。
心头巨震。
“是不是污蔑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会不会信。”秦昭补充,“况且,以莱姆长官的表现,我想他在陛下眼前说的错话可会不太少。”
“到时候就得看陛下对于表哥的信任有几分了。”
她微微压平眼睫。
无时无刻不记得提醒这个事实。
文德低眼。
能有几分。
赫曼大帝偏袒他的确有少些。
但在帝国皇储这个代表着继承人的位置上,哪怕是陷害秦昭这个已经废掉的前皇储都还好,看在他现在的份上,赫曼大帝都不一定会选择在乎,处罚也更不会重到哪里去,充其量就是议会那头的克莱顿难缠了一点。
但是在这会就迫不及待的越俎代庖,想要取代顶头的位置。
这两件的事所代表的重量可是完全不一。
文德不由得手脚发凉,他咬紧牙,“秦昭,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眼下的精神力和能力值都已经废了!你不可能再重新爬上皇储的位置了,陛下不会同意,议会也不可能答应的。你顺理成章的更迭了这个位置退位下去不好吗?
财富,婚姻,哪个帝国不能够保证你安享一生?你只想把这里闹的个天翻地覆吗!”
他高声质问道。
情绪不可控的激动起来,力道重的近乎捏碎手里按着的门框。
“由帝国来保证这些,表哥敢,我却不太敢。”
“况且,这些条件原先便是我所拥有的,从何谈起这番施舍的口气。”
秦昭冷淡的垂下眼,她扯着手套边缘,将血迹抹去。
搭在一旁的桌面上。
迫使他冷静下来,跟着她的言语走。
“表哥还是对自己的认知较为清醒些比较好。”
她嘲讽道。
“你究竟还要继续做些什么,这个位置就算我坐不上,也不可能属于你了。”文德突然冷静下来,他沉下话音,誓要追寻一个答复。
“请回吧。”
秦昭侧身回过眼去。
青年胸膛轻微起伏。
他咬了咬牙,就要再继续出声。
喉咙口的话就被眼前人下一步动作堵回去。
“而且表哥,下次记得套话也请套的尽心一点。”
秦昭视线轻描淡写的瞥过来,将搁置在书桌后位置隐蔽的贴片录音装置拆卸下来。
她贴着金属片,然后指骨加重力道,金属贴片从中间断裂开来。
裂成两半。
偌大的房间里窗帘拉下,微微露着光线,但依旧显得沉郁暗沉,纯白的墙面衬着垂肩的长发,落在她苍白冰凉的眼睫处,指骨拉过一旁的椅背。
回过眼来。
遥遥对视。
那双金色瞳孔里却是与往日无一处相同的情绪。
文德瞳孔微缩。
他略略收紧指节。
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来。
“…的确。”
不知怎么的,文德突然对眼前人浮现出几分陌生感。
他保持着沉默,微微压低了青年人清俊的面庞,深深望了一眼秦昭,指节已经搭在金属制成的冰冷把手上。
“表妹,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他低喃了一句,推门走出去。
步伐声音紧促又沉重,略略透露出主人心情的沉重不愉。
秦昭低眼按亮一旁光脑的屏幕。
光屏上显示出一行加密数字。
[已开始。]
已开始啊。
星网上一段的短暂时间里突然又开始掀起风浪。
【造谣皇储殿下】的话题被顶上热搜。
虽然有星网群众察觉到少许不对劲。
但他们的视线很快被上去的另一则热搜给转移。
那就是原先那个最开头挑起造谣的博主重新发个人主页的回复了。
CL:转发@帝国皇室官方:造谣澄清//所以皇室是认为这个消息造谣就是张口就来的几个红章吗?
造谣式澄清?如果官方真的能够确定我之前发布的内容是造谣的话,请拿出证据,否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底下评论顿时炸开。
像是往冷水里下去一颗热导弹。
1L:不是吧?博主要是真的没做错隔着这么久才发博?这波是趁着官方不在开始作妖吗?
2L:已经澄清的消息请大家务必不要继续宣传,殿下只是在出任务。
3l:质疑皇室的澄清吗?已经说了很多遍没事还特地发布公告了吧,博主还要矫正硬杠是做什么?我人就无语。
4l:约莫是博关注。
同时在这发言被骂上热搜后,一阵风向也是在狂往谩骂作妖的方向走。
转发@CL:这段发言简直是不知所谓。怀疑皇室是当真有证据还是一张嘴给自己炒热度?
转发@CL:真无语了,不会还有人相信这段造谣吧[摆手]
甚至除去这些后还有不少私信骂他的。
程度倒是不太感兴趣的推了推眼镜,看着屏幕上对他不停歇的谩骂和言论攻击,当然,大部分是觉得他是在博关注开始蹦跶出来作妖。
不过,可不就是为了博关注吗?
他随意咽下嘴里的泡面。
只是这个博关注非彼此博关注而已。
——
“所以说是莱姆进来是还是好好模样,出来后就变成这样了?”
赫曼大帝冷眼听着眼前的胡扯。
“精神力中度损伤。”
他低念着一旁莱德教授回禀过来的结果。
众人低着头没敢出声,谁也不愿意先提出这个头。
毕竟眼前这番局势鬼知道在此后又会怎么样演变,先行站队就是一场豪赌,若是在先前这场赌是机率较大的,但现在能得到的结果,大概也就五五平分。
他们还犯不着去为了个虚幻的位置去赌。
赫曼大帝见无人应答,继续询问道:“所以你们这次的道歉道出了什么结果呢?”
“魏和,你来说。”
“殿下……只是叫我们退回来,说暂时不需要文德殿下的道歉。”
被点到名字的议员只得硬着头皮站出来,上前一步,斟酌着犹豫道。
他尽力的修饰美化了秦昭的言论,只做了些大致概括。
“不需要?”
赫曼大帝推了下戒圈。
冷笑。
他不再继续询问眼前一众人,也知道就算询问能得到的也就是个模糊结果。
这群议会的站队他还是看的清楚的。
而眼下。
他的视线重新转向一般低着眼的文德。
“文德,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话要说?”
这就是要文德做出选择,表明态度了。
究竟是说出事实选择莱姆还是默认这个结果模糊话题。
文德心头危机感浓重了少许。
青年微微低着眼,他默认着微微躬身抿平唇角后,才出声道:“陛下,我的确有关于这趟过程的概括要说。”
众人纷纷视线变动。
得。
这场皇储位置的争斗算是真正打响了。
他继续说:“如您嘱咐的那样,我去给表妹道歉,莱姆长官陪同着我一起过去。但是很不幸,这件事中表妹的态度好像太过古怪。”
“而且在我和身后诸位坦诚想法并且向她诚挚道歉后她只表示……说您的命令她不做评价,但她并不乐意接受,让我们退回来。
莱姆长官只是稍作劝说了几句,她便翻脸将怒气牵连到莱姆长官。至于后续,就是您现在所见这般,莱姆长官精神力受到了中度程度的损伤。”
众人只差被惊到,他们就站在后方听着文德这样缓慢的说着所谓的概括。
却已经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皇储殿下打伤莱姆的确是事实。
但也是莱姆先行出言挑衅并且妄做评价。
甚至是质疑皇储的修养。
真的论道起来这件事都很难定性对错。
可此时在文德口中轻飘飘的“重现”说出来,却是直接略过了这一段在前的挑衅,变成了莱姆对殿下稍作劝诫。
这可真是。
一群人哑言。
“此言属实?”
赫曼大帝从主位上搭下指骨,望下来沉下神色。
他眼睫冰冷。
“当然属实,陛下。”
文德单手贴在胸前,低头应下。
微微遮掩下眼底的阴霾。
虽然感受到背后的那些注视目光,他却依旧坦然自若。
低头看着指骨的纹线脉络。
漫不经心的想到。
就算这些人都知道事情的全过程,并且认为他的括论是针对秦昭又如何。
毕竟,
这些全过程的概括再如何也的确是属实啊,若要论说道不属实,他充其量也只是稍微对几点地方修饰了一下。
添油加醋一番。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赫曼大帝愿意相信,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闲杂词句。
至于恐惧这些人质疑他颠倒黑白,那就更不用担忧了。
一个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就算清楚也不会主动将自己牵扯进去,毕竟眼下的发言可就是站队啊。
就看他们究竟想如何权衡了。
文德好心情的弯起唇角。
然后抹去这道弧度。
挺直背脊侧目的同时,也冷冷瞥了背后人一眼。
会议室里一时间只剩沉默。
直到打破这道平静的不速之客踏进会议室,克莱顿抬手敲了敲门,他说:“陛下,我可以进来吗?”
赫曼大帝冷淡的颔首,不做置评。
对上门外人视线。
文德抹平唇角。
他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今日这样热闹?”
克莱顿看着齐聚一室的一群人,微微温和道。
“克莱顿长老。”
有人主动唤了声。
他只是稍做点头,转过来看向眼前的光景,“听说莱姆长官这会进了病房?”
文德先一步占据话语权,他平视:“是啊,因为他劝诫了表妹。”
“殿下可没这般古怪的脾气,如果文德殿下要笃定这个推想的话,那请问,莱姆长官在事先究竟先行做了些什么事触怒殿下呢?”克莱顿微微抬手压下语调,恳切的表现了自己的询问姿态。
视线一时间焦灼起来。
但也恰恰点出中心要点。
文德只笑,却没有像克莱顿预想中的慌乱,他微笑道:“陛下,据我亲眼看到的过程里,莱姆没有一句是主动挑衅表妹的。”
“至于这件事究竟是不是我的一面之词——”
他转过眼。
看向身后站着的一群人,幽幽道:“跟在一起的诸位都可以替我作证。”
这可真是个扯破天的胆子。
被点到名的众人牵强盯着他。
然而他们心底也很清楚,文德之所以能够这样坦坦荡荡且毫无顾忌的说出这番话,就是仗着了他们不想站队,更不想将自身卷进去的这一点。
所以当克莱顿将视线投向他们的时候,一行人只选择了沉默。
“诸位对文德殿下的言论可以作证吗?”
“抱歉大人,我们不太清楚。”
但是等同默认的性质。
至少听在赫曼大帝眼里,更别说他压根底就不在意这些。
“那这件事的惩罚——”
赫曼大帝出声。
文德赶在前说道:“陛下,表妹这般的做法显然太过,为了以示歉意,不如让她同莱姆长官道个歉,也算过去了。”
他满怀恶意的开口。
在克莱顿看来这更像是为了报复自己给他设计的这一出。
他沉了沉神色。
本以为赫曼大帝不会答应这个荒唐的建议。
然后就接着听见主位上传来的声音应下。
“可,她身为皇储的任性妄为也该由自己承担。”
赫曼大帝拍板同意下这个建议。
克莱顿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哑然。
这出道歉闹到可真算是个笑话。
甚至还颠倒对调了双方的位置。
“陛下,皇室朝着一个长官道歉,这件事要是作为茶闲饭后的谈论传出去可不算好听。”
他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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