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3/3）

古罗蒂纳摇摇头，将自己脑海里那道女声甩走。随后，更多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了起来，刚刚形成的大脑还未工作似乎都要被这声音吵到爆炸。

古罗蒂纳抬起自己的胳膊，狠狠地捶了几下自己的脑袋，短暂的安静之后，那道女声终于又在脑海里响了起来——那是唯一能让古罗蒂纳感到心安的声音。

去办身份证！要买手机！银行卡……

……

“Alors,可以说一下你的手机号码吗？”

古罗蒂纳晃了晃脑袋，抬头看向银行的柜台人员，眨了眨眼睛，并未出声。

被她注视着的柜台人员是一位年轻的女士，“这位小姐，我快下班了，你动作得快点儿了。当然，你要是不会说……也可以写下来？”

这对一个法国人来说也过于侮辱了，他们宁肯在嘴里嘟嘟囔囔许久才将那十个数字报出来，也不愿意认输般直接在纸上写出自己的电话号码，那实在是太愚蠢了，简直比吃了鲱鱼罐头还要令人难受。

古罗蒂纳觉得自己也应该用嘴说出自己的电话号码，可手上却不自觉地接过了笔写下昨天才办理的电话号码。

看着自己笔下很像是7的1，古罗蒂纳觉得心里怪难受的，可这种难受却来得莫名，她甚至有些不知道这难受究竟是属于她自己，还是属于脑海里的另一份声音，亦或者是属于脑海中更多的声音，她不清楚。

柜台人员瞥了一眼时间，这个时间她该下班了，坐在她旁边的人已经起身收拾东西了。如果是平时，她自然不会在这里多浪费一秒时间，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倒是让她对工作多了一点点耐心，“哦，Mlle，难道你不能讲话？那你不应该来我这里，你应该搭乘……”

古罗蒂纳终于反应了过来，摇摇头，“我会讲话。”

“哦，好吧！Mlle，你可真是伤了我的心，还浪费了我的时间。上帝，你知道我今天有两个约会吗？”柜台人员摆摆手，随后手脚麻利拎起包包起身，宣布下班。

到点下班，一秒钟都不带耽误的——即使下班的时间到之前手头上还有业务。

这种情况让古罗蒂纳脑子里的另外一个声音很是愤怒，可其余那些嘈杂的声音却格外赞同这位小姐的做法：真是人美心善的小姐啊，她竟然浪费了自己宝贵的时间选择帮助一位疑似哑巴的陌生人！

古罗蒂纳不知道自己应该表达出什么样的情绪，便继续冷着脸走出了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