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3/3)
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陆书瑾咽了口水,心脏的疯狂跳动让她不知所措,眼底泛起慌乱。
但她的手就搭在萧矜的双肩上,一旦有任何抗拒的意图,是完全可以将萧矜推开的,不用多大的力气,只要萧矜感受到她的不愿,自己就退开了。
可陆书瑾只是用那双藏着怯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简直就是让萧矜忍受不了的勾引。
他越靠越近,呼出的气息喷在陆书瑾的脸上,与她的急促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灼热的温度在两人之间翻腾,将暧昧炙烤成了雾气,把两人淹没其中。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陆书瑾唇的那一刹那,陆书瑾的头微微一偏,幅度不大,本来是躲不开的,但萧矜却因此停住了。
然后他往后退,抽离了暧昧,靠回池壁上。
萧矜把视线落在旁边的池面上,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把你送上去。”
他说着就要动身,陆书瑾却在他的肩上按了一下,声音不大,似乎还带着方才未褪去的羞赧,“等等,我……有话要问你。”
萧矜就坐着不动了,重新看向她,“要问什么?”
“你……”陆书瑾斟酌半晌,终是开口,“传闻说你喜欢男子,是真的吗?”
萧矜先是一愣,继而眼中攀上笑意,说道:“谁知道呢,你猜猜?”
“你自己的事,自己不知道吗,为何还要我猜?”陆书瑾没想到会得到一个这样的回答。
“还真说不好。”萧矜道。
陆书瑾自己都没察觉她搭在萧矜肩上的手用了些力,说:“你当真喜欢梁春堰?”
“什么?”萧矜听完当即就笑了,“你在说什么胡话?”
“蒋宿、蒋宿说……”陆书瑾一咬牙,直接将心里的困惑说出来,“你若是不喜欢他,为何你让蒋宿去照看他?为何你们夜间会私会?为何你要邀约他泡汤泉?你们……你们何时这么亲密了?”
萧矜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甚至没有生气,只剩下了笑。
“所以你和蒋宿就认为我喜欢梁春堰?”
萧矜说完这句话,都恨不得一头扎进池子里把嘴来来回回洗个几遍。
说这话,嘴都嫌脏。
陆书瑾盯着他看,“你只需说那传言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你说我便信。”
萧矜认真想了想,说:“不知道。”
陆书瑾一下就皱起眉毛,“这是什么回答?”
萧矜笑着问她,“若是我说是,你当如何。”
“劝你迷途知返!”陆书瑾立即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这对我来说,还真是难以说出口的事。”萧矜语速轻慢,倒是没见丝毫为难的神色,只是问她,“但是咱们应该对彼此都坦诚相待,是不是?”
陆书瑾太想知道答案,没留意这话中的圈套,直接点头。
萧矜笑容加深,侧身捞过酒壶,倒上半杯递到陆书瑾面前,“那你喝了这杯酒,我就告诉你实心话。”
酒香直冲鼻子而来,陆书瑾低眸看了一眼,见这杯子并不大,且才倒了一般,跟一口口水差不多,心一横闭着眼睛就咽下去了。
她接过杯子,都没什么犹豫,仰头喝进嘴里。
萧矜将她细嫩光滑的脖子收入眼中,虽然只有短暂地一瞬,也足以让他心中波澜不止。
酒方一入口,辛辣刺激的味道就直冲鼻腔,辣得舌头一阵麻,她的双眉紧紧拧起,这一口竟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难受地看着萧矜。
“不好喝?”萧矜问。
陆书瑾点头。
刚点两下,萧矜圈在她腰后的手就猛地用力,他俯身过来,头往下压,用陆书瑾完全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含住了她的唇。
长舌刺入唇瓣,撬开贝齿,被含在口中那口冰凉的酒也染了温度,被萧矜一下就搅得乱七八糟。顺着她的牙齿舌尖在口腔中到处流窜。
陆书瑾仰头承受着,身体下意识就往后仰,萧矜的手往上,揽住了她的背,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搂,用不容置喙的力道不准她退缩。
萧矜的掠夺并不粗暴,但也完全不是温柔,舌尖肆意作恶,在她的口腔中一寸寸搜寻着散落的酒液,与她惊得乱动的温软缠在一起,勾缠不休。
口中的口水越来越多,陆书瑾被迫吞咽了好几口,连带着酒也下了肚,口鼻里全是萧矜的气息。
她本能地闭着眼,长长的睫毛止不住地颤抖着,心跳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与萧矜的呼吸声和她短促的喘息混合在一起。
她不觉得惊慌也不觉得害怕,只有身体被一股名唤情动的火点燃,满足充盈着内心,让她悸动不止。
直到她舌根发酸,实在是难受了,才唔唔两声,动手捶了下萧矜的肩膀。
萧矜慢慢将她放开,还恋恋不舍地在她唇角舔舐两下,毕竟这一口实在是馋得太久了。
陆书瑾的眼睛满是晶莹,亮得惊人,她盯着萧矜,抿了抿被揉红的唇,没有说话。
“我只喜欢你。”萧矜如约回答问题,“你是男子我就喜欢男子,你是女子我就喜欢女子,就这么简单。”
陆书瑾的耳根已经红透了,她无从招架,不知如何应对,只是看着萧矜一动不动。
萧矜抬手,指腹在她漂亮的眼睛上摸了一下,手上的水珠就顺着她的眼睫毛落下来,他平复些许呼吸,又说:“同理,你也该对我坦诚才是,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陆书瑾难掩羞怯,呼吸长久都无法平静,一直无意识地舔着唇瓣,露出方才被过分欺负的舌尖,良久才道:“你知道我是男子……”
然后又不说话了。
萧矜握住她的左手,顺着她的手腕往上摸,圈住她纤细的皓腕,低低道:“我只知道你心悦我。”
陆书瑾像是被烫到手腕,左手就下意识挣扎着往后躲。萧矜不让她躲,凑过去用鼻尖轻蹭她的鼻尖,有一种温柔的抚慰,“你快说,是不是?”
陆书瑾平日里藏情绪还是很厉害的,她总是不动声色,一敛眸,就能将心中所想藏个干净。
若不是那日陆书瑾喝醉,萧矜是根本没机会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绳的,更无法窥探到她的心意。
那一截原本是在萧矜玉佩上所用的长缨,却被陆书瑾缠在了手腕上,其中蕴含的情意萧矜看一眼就能知晓个清楚。
没有别的原因,只能是陆书瑾对他动心,所以才将他留下的长缨缠在了手腕上。
她向来如此,喜欢的上上签也挂在脖子上。
尽管她摘了长缨,也完全掩饰不住这份喜欢,因为萧矜已经察觉到了。
陆书瑾垂着长睫,盖住了眼眸,偏着头不应声。
萧矜低沉着声音催促,“嗯?”
良久的沉默后,陆书瑾才开口,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是。”
这份她自己都无从察觉的心意,被萧矜发现了,陆书瑾无法抵赖。
她也终于能够想明白,之前与萧矜发生争执时的疏远和冷漠为何会让她情绪低落那么长时间,又为何会那么在意萧矜与梁春堰之间的关系,更明白萧矜向她靠近她就开心,萧矜对她冷漠她就失落。
全是源于心中那不知何处滋生的情爱,让她体会到了从不曾感受过的滋味,让她的情绪总是压理智一头,让她方寸大乱。
萧矜听到了这一个字,顿时卸下了所有克制,再次吻住她的唇,将她往怀里拥,去肆意品尝她嘴里那股烈酒过后的回甘。
陆书瑾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乖顺,闭着眼与他的气息交融在一起,仿佛融化在温暖的池子中。
萧矜一边掠夺不休,一边将她的搁在肩上的手往后拉,让她双手搂住自己的脖子,与他更贴近一些。
陆书瑾的心被胀满,抽丝剥茧酸涩褪去,只剩下了甜蜜。
她不知道这份情生于何时。或许从萧矜对她事无巨细地照顾,盯着她老老实实吃饭开始;或许是从她心情低落时,听到他轻声细语的安慰和鼓励开始;或许是从她面临着危险时,他犯险来救开始,或许在更早之前。
陆书瑾回想起那日的初见。
她一直都清楚,当日被包子砸了后脑勺转头时,让她眼前一亮的并非朝阳,而是那个站在夏风之中,神色张扬的俊俏少年郎。
萧矜情难自控,抱着她亲了许久,在她哼哼的声音下才松开。
“那你说,我是喜欢男子,还是喜欢女子呢?”萧矜低哑着声音问她。
陆书瑾将他抱住,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脸贴上他滚烫的侧颈,小声说:“女子。”
“嗯?说什么?”萧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又像是从胸腔传来,闷闷的,含着春水般的柔和。
“萧矜,我是女子。”陆书瑾说。
萧矜捏了一下她的腰,笑说:“小骗子,你终于肯对我说实话了。”
陆书瑾见他这个反应,抬头看他,“你果然已经知道,我就怀疑你这段时间有些不对劲来着……什么时候?”
萧矜的笑又变得有些心虚,说:“我怎么不对劲儿了?”
“就是在年后,你突然来找我那次,你就有些不一样,就是那日知道的?”陆书瑾嘴一撇,有些委屈,“你知道却不说,故意瞒着我,看我的笑话么?”
萧矜捏了捏她软嫩的脸颊,“你不也一直瞒着我?你知道你把我骗得多苦吗?”
陆书瑾被他捏着脸,继续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你那闹事的大表姐,被我提去问话了。”萧矜道:“也着实是太巧了,不然我还要一直被你蒙骗。她一直打听你的消息,我就注意到了她,她一见我就害怕得全盘托出,说你像她主母婚前逃走的外甥女,名叫陆瑾,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多问了几句,问出她家住之地,再让人前去探查,就查出来了。”
陆书瑾叹气,“果然是她。”
她先前只有隐隐的猜测,料想萧矜若是能得知她的女儿身,那必然是因为那个大表姐,但一切太过巧合,萧矜也完全没有提及她身世,陆书瑾就一度觉得没这个可能,便没有深想。
萧矜轻哼一声,不想与她聊太多,低着头含糊道:“再亲一口。”
陆书瑾乖顺地抬头,抱着他的脖子与他亲在一起,□□的驱使下,一切亲昵都是顺理成章。
但这次亲了也没多久,外面突然传来尖锐刺耳的铃声和浑厚的钟声,萧矜立即松开她,扭头朝着外面的方向望去,屏息静听。
钟声再次传来,萧矜眉头一皱,将陆书瑾从他的腿上抱下去,“可能出事了。”
陆书瑾心中一紧,“怎么了?”
“这是风亭山庄的警钟。”萧矜起身上了岸,捡起扔在地上的衣袍往身上披,快速地穿好,低头对她说:“你先在这里别动,我去给你拿干净的衣裳来。”
陆书瑾点头,惶惶不安地目送他快步出去。
萧矜草草披上湿透的衣袍出门,被寒风一灌,整个人都清醒许多。
大雨仍在下,他大步去了前院,发现院中竟是一片漆黑,一盏灯都没点,也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钟声和尖锐的铃声一直在响,有的在近处,有的在远处,乱成一团,令人心惊不已。
枫林院的门亮起一盏光,随后季朔廷一手提灯一手撑伞,从外面走进来。
萧矜快步过去,雨水将他的脸不断冲刷,洗不去眉间的凝重,“发生什么事了?”
季朔廷沉声道:
“秦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