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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杀伤力,竟丝毫也不逊色于在乐平月报上刊登袁绍扣押田丰的家人之事!

若是此物大量流入兖州地界,这个冬衣他们就真是为人作嫁了!

他张嘴欲辩驳这交易品,却见乔琰已树了根手指在面前,“陈公台,我想孟德兄让你来走一趟总不是希望你再度空手而回,而后让人来跑第三趟的,你的砍价最好是深思一些后再说。”

陈宫静静地看着乔琰好一会儿,将对方目光中的不容辩驳看得相当分明。

这才开口说道:“二号书籍只能占据这次兜售书籍的三成。”

他本以为还需要再经历一番拉扯,却听到乔琰像是丝毫没有经历过什么思考的时间便回道:“成交。”

陈宫:“……?”

“没听清楚我的回答吗?”乔琰说道,“我说,成交。我有我的底线,不能让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我谈条件却不付出任何的代价,但这世上还有一条底线,叫做生命。”

冬日将至,拖不得了。

她没有打算将人逼迫到绝路上。

“二号书籍还没有印刷完成,会在明年元月书籍完工后再送到,赠品棉花和一号书籍会先抵达兖州,这些发售的过程我会让我的人来操作,否则就不是这个价格了,我希望兖州和豫州这边能理解我的意思。”

“这是当然。”陈宫一边回她,一边在想着,他是不是应当对这位在半边天下执掌风云的大司马重新刷新一番认知。

前几年间曹操和乔琰也曾经做过棉衣的生意,当时的单棉花价格是一石米一件棉衣的棉花,今年这卖书送棉花的操作,兖州这边都已经做好了被她宰上一笔的准备,却获知乔琰只是打算将定价放在三十五枚五铢钱的价格。

虽比长安朝廷统辖之地的价格贵,但远比这旱灾之年的米价便宜太多了!

他们若能对那二号书籍造成的影响力做出一定的限制,便不算亏!

乔琰说生命是她的底线这件事,显然也并不是一句随便说的话。

她有在每年元月初一打造压胜钱给自己下属的习惯,在这几年间对外界来说也不算是个秘密了。

而在这建安四年的元月初一到来的这日,出现在她身居各地的下属手中的压胜钱,居然是一枚鹤衔独活草的图案。

这图腾意在——

天灾之年,各地又有各自的疫症之毒,万望各位珍重己身,以待明日。

在达成开疆拓土的成果之前,先让自己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可即便有这样的祝福在,从建安三年尾声就已病重的荀爽还是在建安四年的元月撒手人寰,享年六十八岁。

“纵然知道这个寿数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其实已接近七十高寿了,慈明先生早年间避居于汉滨又拖垮了身子,能活到今年已属不易,但还是觉得,目睹着这些长者离世,实在是令人心中酸楚。”

乔琰在乐平令人为荀爽举办了大葬,并邀其学子到来送葬。

按照荀爽的要求,他的尸体会葬于太行山上。

毕竟平生已漂泊,何必非要魂归故里。

乔琰望着漫山身着白衣的荀氏门生,不无感慨地朝着戏志才说出了上面的那段话。

事实上,荀爽何止是活到今年已属不易,他甚至还比他在历史上活的年头多了五年。

而这五年的时间里有三年的时间他都在乐平书院中著书立说、教书育人,对他来说也算得上是安度晚年。

在他临死前,唯一的遗憾也只剩下了一件事。

昔年他的女儿死了丈夫,荀爽希望他的女儿改嫁,将她许给了同乡之人,然而荀采想为亡夫守节,在出嫁之日避开了看守自杀身亡,只留下了“尸还阴”三个字,要将尸体还给她丈夫阴瑜所在的阴家。

这成为了荀爽永不能弥补的痛苦。

在这位老先生临死前,也不知是否是因为临死之前的头脑清明,他看着乔琰站在他的病床前,示意她遣退了下属,问道:“君侯可否应允我一件事。”

“我昔年遵循于古礼,只觉唯礼不可废,余者皆可变通,且可为之让步,此念及至还于洛阳也未曾变更过。然董卓之乱,礼崩乐坏,大汉朝廷几乎不存,百姓生于水火,我方知沉疴守旧之礼无有用处,不过加速时局昏乱而已。\

他阖目休息了许久,几乎是在呼吸几不可闻之间,方才听到他对着乔琰说道:“我不知君侯想做什么,或许说我也不愿去深究了。世道唯有能者可平,君侯心有底线,我无所虑。”

“我望以君侯为榜样,让天下之父母不再逼迫于婚嫁之事,也让天下的女子知道……并非只有为前夫守节这一种活法。”

“……我对不起阿采,总得做出一点弥补之事。”

而他留给乔琰的遗产,是劝说一部分本想离去的弟子继续留在乐平就读,而一些本已不必再行研读深造之人,又多因要为师长守灵,同样选择留在乐平。

这其中或许有因循守旧之辈,却也必定会有可用之才。

这部分人才的筛选,就交给戏志才来做了。

“荀氏八龙,慈明无双。荀慈明生前有此等名望,死为汉臣,又有君侯为他操持身后之事,或许终有一日还能令其典籍著作通行于四海,也当死而无憾了。”戏志才缓缓踱步在乔琰身侧回道。

说到这里,他忽而驻足在了原地,仰头朝着空中看去,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君侯,起风了。”

是啊,起风了。

这太行山上的冬风凛冽,将山中白幡吹得窸窣作响。

乔琰伸手接住了一缕从指尖流转而过的冷风,目光中已恢复到了一片沉静之色,“风起于青萍之末,时局将变啊。”

这建安四年,注定了不会是一个平静的时候!

建安四年元月,豫州沛国内乱,刘备戍守于此地的官员被扣押,在沛国豪强的牵头下,倒戈向了曹操。

这出邺城朝廷内部的地盘所属权变更,已经够让袁绍觉得窝火了,偏偏因为去岁年末的一出人质交换,让他在这等不利的局面下还不能对曹操发出任何的声讨。

何况曹操需要对此付出什么责任?

难道要怪他恰好出生在沛国,和当地的豪强在早年间就有些私交吗?

还是要怪他在这个冬日对新并入地界上的豫州陈郡和汝南郡的民生庶务处理得恰到好处?

刘备在名义上也只是徐州牧而已,理当不包括豫州的地界。

但这显然并不是这一年的结束,而仅仅是一个开端。

建安四年二月初六,张懿所统领的徐州南部势力,越过了淮河界限进攻北岸,对着刘备发动了来势汹汹的攻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