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会(反正,游烈本人都随你玩弄...)(2/3)

老郭眼神在会议室里跳了跳,最后跳落到角落里正和田敬对材料的夏鸢蝶身上:“小夏?”

“……”

会议室里一静。

有那么短暂的几秒,在场人同时思考起了“小夏”是谁这个问题。

就连夏鸢蝶自己也在会议室内安静了两秒后,她才反应过来,直身,不解地问:“郭总,您是找我吗?”

“哎,对。你出来一下。”

“?”

在全员惊愕不解的目光下,夏鸢蝶也疑惑地往外走。

路过一直盯着她的范天逸身旁,夏鸢蝶礼节性地略微点了下头,就在对方遗憾的眼神下擦肩过去了。

“郭总怎么会亲自来找夏组长啊?”

“是啊,这差了多少级呢。”

“有什么私交吗?”

“不像吧……”

关合的会议室门将那些低议压在身后。

郭齐涛正用一种微妙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人,似乎在琢磨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漂亮小姑娘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把他上头那位天才创始人蛊得神魂颠倒的。

夏鸢蝶转过身时,就感受到那点打量了。

她没察觉似的:“郭总,您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游总今天下午刚从江市出差回来,但他身体不太舒服,下午不能过来了,公司这边需要给他家里送点材料……”

郭齐涛话还没说完。

就见面前这位从第一次见面,似乎就没变过神色的夏组长怔了下:“游烈…游总回北城了吗?”

“啊,对。”郭齐涛表情越发微妙,收住了自己的话,只拿观察的眼神看着夏鸢蝶。

夏鸢蝶并未在意郭齐涛的反应。

——

早在周二听纪经理在茶水间说了那件事以后,她就一心想见到游烈,可那天他已经去了Helena科技在江市的热试车中心,夏鸢蝶不想也不敢贸然过去打扰他的工作。

然后就茶不思饭不想地等到了今天。

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到明天会场同传还剩下的工作余量,夏鸢蝶定下神色,语气轻且快:“郭总是有材料需要我带给他吗?”

这一句反将,倒是把老郭弄蒙了。

回神他又乐了:“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而且你也不避讳啊,又怎么知道我知道你俩关系的?”

“一点简单的思考,”夏鸢蝶看了眼窗外还飘摇的大雨,“等下回有机会,我一定详细跟郭总解释,今天能麻烦您先把资料给我吗?我这边安排好组内工作就出发。”

郭齐涛忍俊不禁:“好,我让司机直接去楼下等你。资料也在车上了。”

“谢谢郭总。”

夏鸢蝶朝郭齐涛颔首了下,就转身进门了。

老郭自己在门外想了会儿,越想越乐,转身往回走。

“眼光还行啊。”

夏鸢蝶到游烈家门外时,已经接近傍晚六点了。

楼外的天色早被黑云压透,台风暴烈得像是要将整座城市卷走,窗外飘摇的雨给人一种整座高楼悬于长空摇摇欲坠的紧张感。

夏鸢蝶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她第一次觉得游烈住处的电梯如此慢。

梯门一打开,夏鸢蝶已经迫不及待地侧身从梯门间踏出,疾步跑向那扇游烈家的大门。

站在门外,夏鸢蝶才有了今天处理完一切仓皇赶来中,第一次的迟疑。

游烈周日那天就已经迫着她在这里录下指纹了,她可以直接解锁进去,但她不确定,游烈在今天是否想被打扰……

尤其,他是否愿意在今天被她打扰。

夏鸢蝶慢慢呼吸了下,抬手,按下门铃。

只是她盯着的对讲里没有任何回应。

门里甚至没有开对讲,大概十秒后,夏鸢蝶面前的房门随着“咔哒”一声,从她面前徐缓弹开一截,然后惯性回转。

怔神的夏鸢蝶连忙拉住门,轻身进去。

平层里一片昏暗。

夏鸢蝶几乎不知道要朝哪个方向去,她脱下高跟鞋,顾不得去昏暗里找放拖鞋的那层壁柜,就提着文件袋绕过屏风,朝昏黑里走去。

刚转进客厅,她手里的文件刮过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轻微响动。

夏鸢蝶蓦地一停。

与此同时,昏黑的紧拉合着窗帘的客厅内,长沙发上,隐约可见模糊的被长毯似的东西盖成一条的影子动了动。

那人声音躁戾低哑:“放下,出去。”

夏鸢蝶顿了下。

游烈可能不知道是她。

就算他知道、就算他不想见她——刚刚走进门内这一路这种可能她也想过了,但她自己造下的孽,总得她来收场。

是她把他困在了七年前的那场夜雨里。

她要亲手把他拉出来才行。

夏鸢蝶想着,胸口已经分不清哪个位置就泛起连成片的麻木刺痛。

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夏鸢蝶朝沙发走近,然后慢慢蹲了下来。

“游烈。”

刚掀起上身,躁戾难抑的游烈蓦地一停。

几秒后,他有些不确定地抬起手腕,迟疑地想去触碰昏暗里夏鸢蝶的脸颊:“狐狸?是梦还是你……”

那个不够确定的、翼翼小心的、却已经本能敛压下躁意的声线,叫夏鸢蝶眼泪倏忽就掉了下来。

她抬手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贴到脸颊上:“对不起游烈……”

就像七年前的那个女孩跪坐在沙发前,她疼得微微蜷低了身,眼泪克制不住地往下淌:“对不起……”她一边攥贴着他冰凉的掌心,一边声音涩哑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样……”

她真的以为离开了她他总会好的。

她不想拖累他才离开的。

她以为像游烈那样光芒万丈的少年,他身边会有无数个追捧他、喜爱他、对他好过她万分的人。

她最不想他落入梦魇,想他一生顺遂,不必颠沛流离不必磋磨委屈,想他风风光光做他高高在上的太阳。

她唯独没想过,她会成为他心底最拂之不去的翳影。

要是早知如此——

“…哭吧。”

沙发上,游烈终于起身,他嗓音低哑倦怠,用词也有些漠然。

但那样说着的同时,他却忍不下,弯腰把沙发下毯子上的小狐狸拎起来,一直到拎来身旁,又抱进怀里。

就这么一会儿,狐狸的眼泪都快淌满他锁骨窝了。

还真是敞开了哭的。

哭得游烈心口跟着一抽一抽。

游烈咬得颧骨微动,他低下头抵着她,有些气得无奈又声哑:“怎么平日里没见你这么听话。”

夏鸢蝶好几年没哭过了。

这一次像是要把攒了多少年的眼泪全都掉干净,开始还能跟游烈重复对不起,后面已经泣不成音。

她只是抱他抱得特别紧,从开始的手腕,到现在的臂膀,她生生又死死地拽着他,好像怕他会变成沉没进哪座深海里的孤独岛屿。

游烈好话坏话都说了,还是没哄住。

最后他低叹着声,抱着他的狐狸仰进沙发里,把人在身侧扣着,自暴自弃地哑声:“行,放你哭。”

他低折下颈去,拿清挺的鼻骨抵着她额角,吻她哭得泛红温热湿潮的眼角,“你淹死我好了,小蝴蝶。”

“……”

那天的狐狸确实哭出了水淹三军的声势。

等终于哭得头都疼了,眼泪也流完了,整只狐狸快要脱水了的时候,她抱着想去给她拿水的游烈的腰腹,不许他走,要给他讲个故事。

很简短的、干巴巴的故事,有点砸同传圈金牌口译的口碑。

但是是她自己的,那一年的故事。

夏鸢蝶不是突然决定的,从那天在茶水间里,听到纪经理说起游烈的雨夜情绪障碍,她就已经在那个彻夜难眠的晚上将这一段话排演了无数遍。

可惜哭得大脑空白,一句想好的也想不起来。

于是只能想一句说一句。

夏鸢蝶也想过了游烈可能会有的很多种反应。

他可能会怪她自作主张,可能会恼她向游怀瑾求助,也可能……

但游烈的反应是她唯独没想过的。

他很平静,他只是无声地听完,然后将身侧的女孩往怀里抱得更紧,她设想中的责怪一句都没有。

如果不是就在这样一个雨夜,就在这样一座拉满了遮光帘如同牢狱又像深渊的房间里,那她可能都要以为这件事并没有给游烈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不然他为什么依然能对她这样温和又平静?

她知道他不可能不怪她。

就像他曾将她扣在那张漆黑的床上对她说的。

[我恨你,却又夜以继日地想念你。]

夏鸢蝶难过得干涩的眼睛里再次泛起湿潮,她用力阖了阖,在他怀里转过身,她压着他腰腹坐在黑暗里的沙发上,仰眸。

女孩声音哭得轻哑。

“我给你补偿吧。”

“——?”

雨滴隐约地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

游烈略微鼓噪的神经都被夏鸢蝶的这一句话蓦地拉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