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落枝是在太爱他了 逛青楼(1/2)

邢燕寻今日也是来找沈落枝玩儿的。

她找沈落枝玩儿上瘾了,特别是昨日裴兰烬在沈落枝府门口时,抿着唇,一脸投鼠忌器的表情盯着她看。

简直有趣极了。

所以她第二天一大早又来了,简直乐此不疲,见了沈落枝,便邀约她道:“灼华郡主,今日可有空?邢某带郡主去外面跑跑马,听听曲儿,如何?”

女将军一贯英姿飒爽,穿着一身红衣铠甲,发鬓高高竖起,以红绳缠绕,墨发青丝随着她的步伐飘荡,左手摁着腰间佩刀,右手上绕着一截鞭子,一双眼里燃着勃勃的野欲,像是泛着亮光似的。

邢燕寻并不在乎那些虚礼,所以她直接从堂外进来,未曾向这里的主人行礼。

沈落枝也有意从她嘴里挖出关于裴兰烬与某个女子的消息来,闻言便点头道:“落枝一人于府中也无聊,有将军作伴,自是好的。”

江南的明月纤弱娇美,言谈间眉目含笑,清丽舒婉,穿着一身由银丝与雪绸所制的水蓝长裙,她人一走动,那裙摆便如水波荡漾,静立时,又如莲花瓣般散开。

她立在这,仿佛月亮的清辉都只往她一个人身上落,泠泠月光绕三分,旁的人与她在一道都黯然失色似的。

沈落枝看起来,像是一朵可随意采摘的柔弱娇花,邢燕寻觉得,她抽一鞭子,都能把这娇娇郡主给抽倒。

邢燕寻就又生了点坏心思。

领着这朵娇花,去瞧点有意思的事情,说不准能把她吓得尖叫啼哭呢。

于是,邢燕寻领着沈落枝去了邢家军驻守的牢狱里。

纳木城内有两个监狱,一个是建造在南区的,关押了一些寻常的盗窃抢劫之人,多是大奉人,而在北城的邢家军驻扎地内,还有一处牢房,专门负责关押一些穷凶极恶之徒。

比如在西疆劫掠的悍匪,比如南陈的情报贩子,比如一些喜好屠杀大奉人的西蛮人,比如走私犯。

这群人都是真正的嗜杀之辈,寻常人都镇压不得,需要邢家军来镇守——他们也不会直接死,因为会有人来赎他们。

邢家军镇守西疆多年,自然有一套关系网,有人的地方就有关系,有关系的地方,就难免要做一些退让。

悍匪也好,情报贩子也好,走私犯也好,这些人都是埋藏在西疆黄土之下的沙虫,虽然讨厌,但也是杀不尽杀不绝的,所以赎出去,换一笔军饷也好,唯独西蛮人是绝不会放出去的。

进了邢家军牢狱的西蛮人,只有死。

今日,邢燕寻便要带着沈落枝去见一见那些西蛮人——她之前带着沈落枝去东市的时候,沈落枝能被一个只是略有些相似的北漠人吓成那样,若是瞧见了那么多穷凶极恶的西蛮人,不得吓得痛哭流涕,不能前行?

邢燕寻便抱着这样不怎么光彩的心思,带着沈落枝去了地牢里。

邢家军的牢狱做的很坚固,据说是混了特制的钢铁而做,防备被人劫狱,或者里面的人自己跑出去。

毕竟都是会些拳脚功夫的猛汉,万一真的dòng • luàn了,定是要出很多人命的。

邢家军的地牢门口守着两个将领,开门时瞧见是邢燕寻领路,便让出了身位,地牢有长长的,向下的台阶,一走下去,下方十分昏暗,一股干冷的阴森寒气扑面而来,其中混着血腥气与粪便的臭气。

“这里关押的都是西蛮战士,有的是落单了,被我们抓了,有的是攻掠城池时被我们抓了。”

邢燕寻随意从墙上拿下了一支火把,握在手里,刻意快走了几步,将沈落枝一个人抛下了。

这地牢很长,是一个圆形隧道,从最前面开始走,一路绕一个圈,能重新走回来,两侧都是关押的西蛮将士,这群人都是身形高大的蛮族兵,见了她们便扑上来,在栅栏上敲敲打打,并怒吼着一些西蛮语。

沈落枝跟耶律枭学过一段时间,能简单的分辨出他们在吼什么。

“决一死战。”

“大奉的男人都死了?”

“有种的将我放出去!”

多是这种无用的挑衅的话,但是这群人面目狰狞,手中铁链砸向铁栅栏时会发出凶猛的撞击声,乍一看,颇为吓人。

邢燕寻拿着火把回头,想瞧瞧那位小郡主被吓得不敢动的样子。

结果她回过头时,便瞧见沈落枝站在甬道中央,一脸平静的看着那些被俘虏的西蛮将士。

这甬道之内一片昏暗,只有隔二十步外才会放一个火把照明,因而便将四周照的明明暗暗,沈落枝所处之处恰好略昏暗,她半个身影都隐匿在暗间,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盯着那里面的西蛮人看。

“郡主?”邢燕寻奇道:“您在看什么?”

寻常的小兵来此,都会心惊胆战,这沈落枝如此娇弱,为何不怕?

“我在看我大奉威仪。”沈落枝回过头来,看向邢燕寻,在瞧见邢燕寻的时候,她的脸上终于漾起了一丝笑意,她抬脚自昏暗的地方走出来,迎着邢燕寻而来,她踏入被火把照亮的明亮之处时,身上由银丝云锦织成的裙摆上便有水波一样的波纹在荡漾,像是从暗处走出的洛神女一般,眉眼中满是温柔坚定的光。

“将军为我大奉边疆,辛苦了。”沈落枝道,她说:“我很喜欢这里,能亲眼得见此处,是落枝的荣幸。”

连带着,沈落枝都更喜欢邢燕寻了。

邢燕寻一时有些失语。

她认真的看着沈落枝的眉眼,发现这人依旧是一脸笑意,甚至比之前笑的更开心了。

沈落枝认真的吗?

裴兰烬这个未婚妻,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邢燕寻没达到目的,有点不爽,她领着沈落枝在此走了一趟,发觉沈落枝真的一点没被吓到后,便恶从心头起,领着沈落枝出了牢狱后,直奔了西城。

西城是青楼赌坊常聚之处,一眼望去,道路两旁都是勾栏,男□□妓都有。

因着纳木城是西疆的要塞,所以这里来往的商队人群都多,所以不管是白日还是晚间,西城青楼这边都十分热闹。

邢燕寻心想,那些可怕的西蛮士兵吓不住沈落枝,这满院子的酒色男女总能吓到了吧?她听说,如同沈落枝这般的女子,在京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瞧见外男都要掩面的!

所以,邢燕寻带着沈落枝去了最大的小倌馆里。

小倌馆里热闹非凡,什么客都有,三教九流蛇龙混杂,邢燕寻拉着沈落枝在一处二楼包厢内坐下,唤人来点几个小倌来跳舞陪客。

邢燕寻猜得没错,沈落枝还真没见过这阵仗。

小倌馆的包厢并不大,脚底下是木板,上只铺了一层简单的地毯,四周挂着艳俗的红色薄纱,从门外走进来了四个男子,什么人种都有,大奉的,漠北的,赤京的,这些人上半身不穿衣裳,下半身穿了一条绸裤。

四个男子一字排开,一个龟公站在最前面,笑嘻嘻的和她们道:“都是刚来的小倌,新鲜着呢,二位姑娘是挑两个,还是都留下?”

他们说话间,隔壁还能传来嬉笑的声音,一个破木板不隔音,各种奇奇怪怪的动静直接白日上演,刺的沈落枝后背发麻。

西疆这片地方,大概是因为转瞬就死吧,所以这里的人都不怎么讲礼节,怎么痛快怎么来。

沈落枝是名门之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做派,那龟公说话时,她不由得抬眸望过去。

沈落枝一眼就看见了四个男人中,最高最壮硕的一个。

来人身量极高,这种个头,走过门框时还需微微低头,他皮肤是金麦色,发辫编织成细细长长的辫子垂挂与身后,面上带着一张铁质面具,抬眸间神色冷冽,他的胸前没有任何纹身,伤疤也没有,胸前也是暗色的,但是那身形却似曾相识。

最要命的是,他有一双幽暗如狼的绿眼睛!

沈落枝只觉得头皮都在那一瞬间麻起来了,她惊惧到不能讲话,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一把抓住了身旁的邢燕寻的手臂。

她纤细泛凉的指尖摁在邢燕寻手臂的护腕上,邢燕寻清晰的感受到她在发抖。

“灼华郡主?”邢燕寻心里暗喜,心说终于把沈落枝给吓到了,便一把扶住沈落枝的手臂,道:“这是怎的了。”

她说话间,顺着沈落枝面对的方向望过去,便看见了一个身形健壮,气势沉稳的漠北小倌,外行人看不出来,但邢燕寻是在人命里打滚儿的将军,自然能瞧出来这人根骨像是会武,邢燕寻果断向门外喝道:“来人!”

门店外便窜进来四个带刀的兵——这都是方才一路跟在他们后面的,都是能为邢燕寻拼命的亲兵。

“灼华郡主,可有何事?”等到人齐了,邢燕寻才有了几分底气,又问沈落枝。

问话间,邢燕寻又扫了一眼那漠北人。

那漠北人脸上还戴着面具,正站在原地,一副尚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样子,龟公也很慌乱,连忙跪地求饶:“邢将军,这,这是我们刚买来的漠北奴隶,您这是何意啊?”

沈落枝被她这般一问,才回过神来,她下唇惨白,发着颤道:“他,他——他身份有异,你查一查他。”

沈落枝没有直接说“我怀疑他是耶律枭,绑了我的人”,而是道:“我看他,像是金蛮人。”

金蛮人入纳木城,会被直接斩杀的。

邢燕寻自是知道沈落枝被西蛮人抓过的事,她明白沈落枝怕这个人是西蛮人的原因。

而这时,那漠北人才开口向邢燕寻说了一串北漠话,而龟公也立刻掏出了一个商引,给邢燕寻看。

邢燕寻让亲兵接了商引看,又道:“将面具摘下来。”

沈落枝的手指抓的越发紧。

而那漠北人也抬起手,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铁质面具之下,是一张刚毅的脸,轮廓分明,神色沉稳,眉骨端正,高鼻薄唇,典型的漠北人长相,且他的左脸上有一片烧伤后的疤痕,看上去颇为骇人。

对方又说了一串北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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