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晋江(2/2)

话音未落,她脸上已经挨了他狠狠一耳光。

就听得“啪”一声,她被掀倒在地。

半边脸顿时肿胀起来,犹如被泼了一层辣椒油,疼痛难当。

迟浦和蹲下身,两根手指掐住她的脸,猛地把她整个人提起来:“任性要有限度。孟元廷也在,今天我给你点面子,别惹我发火……”

……

迟溪的房间里。

“痛不痛?”孟元廷看着她红肿的脸,简直惊怒交加,“你爸怎么可以打你?”

“他是迟家的主人,掌握我们的生杀大权,他为什么不可以打我?”迟溪很平静地坐在那边,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元廷心里恼火不已,甚至想冲到迟浦和的房间质问他。

但理智告诉他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不该管,迟浦和也算他的长辈,他没立场这么做。

他默默用煮熟的鸡蛋给她敷了会儿,还是窝火:“你为什么不反抗?就这么任由他打你?”

一开始他还以为就脸上,结果发现她手臂上也有伤,血迹斑斑的,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打的,简直触目惊心。

他爸从来不会打他,他小时候最顽皮的一次把一个世交家伯伯家里的珍贵古玩砸碎了,他爸也只是把他叫到沙发里谈话,告诉他不该这么做。

迟溪却笑了笑说:“只要他一天还是董事长,一天还是迟家的家主,就没有人可以反抗他。”

除非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孟元廷哑然,无话可说,只是,心里跟被针扎一样,钝钝的疼。

他真的很心疼她。

“要不,我们重新去领证……”天知道他提出这个提议时有多少私心。

迟溪却摇头。

孟元廷:“你不怕你爸撤销你美高总裁的位置了?”

迟溪:“他不会。”

她这段时间在美高的经营不是白费功夫的,重要的项目都是她亲力亲为,要是全都中止,损失不可估量。

以迟浦和唯利是图的个性,他怎么可能撤销她的职位?

何况也没人可以顶上。

就因为如此,她才敢忤逆他。

天知道,她受够了这样的日子!虽然挨了打,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孟元廷把她送到小区楼下时,欲言又止。

“你回去吧。”迟溪解开安全带,跟他道别,一贯温柔却漠离的口吻,“谢谢你。”

孟元廷:“你自己回去真的可以吗?”

迟溪对他笑了下:“我能有什么事情?”

孟元廷知道她向来要强,不会让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只好驱车离开。

迟溪站在原地,望着他那辆兰博基尼离开,又抱着肩膀在原地徘徊了会儿,回头去看楼上窗口的位置。

迟嘉嘉应该在写作业,属于她的那个房间亮着暖光,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温馨中。

脸上火辣辣的那种痛感已经消去了不少,但是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肯定还有痕迹。

这副样子,她实在没胆子回去见迟嘉嘉。

想了想,她掏出手机给迟嘉嘉发了短信:[出差,今天可能没办法回家了,我让芮阿姨过来陪你好不好?]

——迟嘉嘉挺dú • lì的,自己住完全没有完全,她有时候还会嫌弃家里的两个住家保姆晃眼。

迟嘉嘉很不爽地发了个掀桌的表情包给她。

迟溪发了个“抱抱”。

迟嘉嘉:[滚!不想看见你!天天出差!]

迟溪:[可怜巴巴.Jpg]

迟嘉嘉:[滚——]

迟嘉嘉:[滚回来!]

迟嘉嘉

:[撇嘴.Jpg]

迟溪笑了,心里淌过一丝暖流。

她沿着路边走了会儿,不知怎么就走回了公司附近。

中心公园旁边有家24小时便利店,她觉得有些饿了,准备进去买个面包,结果面包没有了。

“一根玉米棒。”

“一瓶水。”

异口同声,两人的声音交叠在一起。

一道清冷,一道低沉,混在一起竟有奇异的和谐感。

迟溪迟疑了会儿才回头望去。

蒋聿成没穿外套,上身只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他手里还捏着钱夹,侧头看过来时,修长手指自然地曲着,跟他这个人一样优雅雍容。

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徒生了一副好皮相!

迟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可能是今天流年不利的原因吧,根本没有给他好脸色。

店员递来玉米棒,她接过,拔腿离开,根本没有跟他打招呼。

也觉得没这个必要。

可她根本没有走出这扇门就被他的随从给拦了。

一行五六个便衣保镖,个个都是彪形大汉。

迟溪说不出是在这种境地下被他瞧见的难堪,还是恼羞成怒:“你想干什么?!这个礼拜末还没到呢!”

他却走过来,径直掰过了她的脸:“你脸怎么回事?”

语气之严肃肃杀,竟唬住了她。

迟溪愣住看着他,他眼底有压抑的火焰。

虽然表情很克制,但门口几个随从已经不敢说话。

空气都好像凝滞住了,气压瞬间降到最低。

迟溪愣了两秒,猛地别开头。

被谁瞧见都好过被他瞧见这样的一幕要好。

她嗓音喑哑,强自镇定:“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耳边听得蒋聿成冷笑了一声,她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已经天旋地转——他竟然将她打横抱起。

迟溪眼神复杂地望着他。

蒋聿成抱她好像抱着一个洋娃娃一样,轻若无物,连一丁点重量似乎都感受不到。

迟溪的目光不由落在他刚毅俊美的脸上。

薄而红的唇,高高的鼻梁侧面望去犹如笔直的山峰,是一道锋利的直线。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张脸和过去那个蒋聿成重合了。

视线再往下,他的手掌宽大而有力,微微内扣时,手背上有凸起的筋络,昭示着这是个完全成熟的男人。

到底还是和过去不太一样了。

他以前也经常抱她,但她不会感觉这么不自在。

她心跳得不正常,不知道是觉得难堪还是因为别的。

他把她抱到车里时她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只是抱着膝盖沉默地坐在那边。

蒋聿成在黑暗里望着她,半晌,也只是沉声道:“是迟浦和打你吗?”

她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是又怎么样,你要给我报仇吗?”

她本就是随口一说,只是为了刺他,并无别的目的。

谁知,他定定望着她,一字一句道:“只要你希望,我马上让他滚出港区。”

他的语调很平静,但是抑扬顿挫,掷地有声。低沉的声线自带凉意,仿佛混入了沁凉的夜风。

任谁都不会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因为蒋聿成从来不开玩笑。

迟溪眼神复杂地望着他。他还会在乎她受不受伤难不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