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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玉隔着一层被子抱紧她,没说话,只是闭上眼在思索石清莲的父兄什么时候回来。

石清莲的父亲是户部右侍郎,年岁已近花甲,不过从四品,大哥为员外郎,此次勘察南边的水渠与建造水库是工部的事,户部是去负责监督、拨款的,若是顺利,他们大概还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

半个月。

若是不顺利,恐怕还要耽误个一两个月,入秋了之后才能回。

沈蕴玉琢磨着这个时间,这么久的时日,迟则生变。

只是和离一事确实事关女子日后的名节,北典府司的强硬手段不能用在这,他也不能脏了石清莲的名声,再着急,也只能硬熬着时间等。

沈蕴玉思索这些的时候,石清莲把脸枕靠在他的肩膀上,枕靠时特别舒服,且十分有安全感。

她本就是随意一贴,没想到一贴上去就不想下来了。

床榻太软,骨肉太暖,被被子裹着的姿势又太舒服,这个人又太让她安心,石清莲竟然一闭眼,直接昏睡了过去。

那时正是盛夏八月底的申时,烈阳被云层遮盖,清风拂过,带来了几分凉爽之意,厢房内一阵安静,沈蕴玉垂眸时便能瞧见石清莲睡着时的脸。

她的脸压在他的肩膀上,鼓出来白软软的一小块,粉嫩的唇瓣被挤的微微嘟起来,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满头鬓发乱糟糟的堆在枕头上,垂在她的脸侧,与她的手臂卷在一起。

很可爱。

真奇妙,这个女人有无数张脸,失神的,沉溺的,渴求的,狡黠的,蠢笨的,畏惧的,活泼的,记仇的,各种各样的,好的坏的,他什么都看过,却依旧如此喜爱。

沈蕴玉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

等到天色渐晚,他要回去办正事了,才从床榻间起身。

他翻下床时,还没忘割破手掌,在床褥与石清莲的腿间洒上一些血迹,然后从清心院中离开。

出了清心院、离开江府后,他便去了北典府司。

他进北典府司时是酉时末,戌时初,天边将暗,湛蓝色的天空与绯红的晚霞碰撞到一起,在天上绘出了一副瑰丽画卷,半边夕阳坠于山后,半轮明月藏于云间,日月同天晨昏交界,正是北典府司交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