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新的计划 晋江独家(三合一)(3/4)

据骨科医生的保守估计,至少也要修养半年的时间,才能勉强恢复到活动自如的状态。

芭蕾有个说法,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老师知道,三天不练,观众知道。1

而对花滑来说,又会好到哪里去

半年无法训练的空窗期,对花滑运动员来说实在是太长了,长到好不容易练出的肌肉本能,都可能随着休息而丢失

更别提长期修养必然导致的肌肉失用、退化,以及韧带和关节的僵硬了。

“不行,真的不行。过几个月就是全锦赛和世锦赛的赛季,我等不了半年,”病房里,蒋一清握紧了拳头,“世锦赛的成绩,直接决定了下一次冬奥会的名额分配,我怎么能不上”

“陈教,我不能等半年,我真的不能等半年。”说到最后,蒋一清的嗓音,甚至有了几分沙哑。

蒋一清此话一出,病房内顿时陷入了沉默。

毫无疑问,冬奥会名额的分配是残酷而现实的,花滑实力强大的国家如r国、国等,每次的冬奥会都能报满三个名额,而对于通常只有蒋一清一人能在世锦赛上冲进自由滑的华国而言,只能拥有一个参赛名额,如果蒋一清不能上场比赛,这一个名额都不好挣

“一清,你先不要激动。”作为总教练,陈长兴这个时候不得不站出来安抚蒋一清的情绪。

在大奖赛的总决赛上,是否让蒋一清带伤参加比赛的决定,并不是蒋一清一个人做下的,拍板同意的是自己这个总教练,自己也必须要负起责任,安抚好队员的情绪,同时想出应对的办法。

对蒋一清、对华国国家队、乃至对整个华国来说,一枚男单成年组的奖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未必输给冬奥会的参赛资格。

可同样的,冬奥会的参赛资格,所具有的“战略意义”,可能比一枚大奖赛的奖牌还要大,毕竟,冬奥会才是关注度最大的冰雪盛会。

作为国家队的总教练,陈长兴真的很难办。

“哪怕世锦赛上打不进自由滑,我们还有落选赛,你要相信国家队里其他的成员们,他们虽然没有取得过很高的名次,但论实力和比赛经验,其实也不缺什么了,”陈长兴沉声道,“国家队不止你一个人在孤军奋战,你也要相信你的队友们。”

其实,这话说出来,陈长兴自己都觉得心虚

如果不是这么久以来,只有蒋一清一个人能打进自由滑,其他的选手们,哪怕参加落选赛,也最终以折戟沉沙收场,蒋一清不会把自己逼得这么狠。

如今世界排名第一的r国选手叶甫盖尼,正是因为r国国家队实力强劲,因此不必参加每个赛季的比赛,在身体情况不允许的时候,可以适当修整一段时间,同样的,国和j国的选手也是如此。

可华国,因为只有蒋一清一个能保住华国参赛资格的选手,令蒋一清根本没有时间停下脚步,不得不参加每一个赛季的比赛,不得不将训练的时间压榨到极致

华国国家队里其他选手的水平,放到世界上,充其量也只能勉强算得上二线,如果蒋一清不能参加比赛,陈长兴其实对他们能通过落选赛挣到名额没有自信心。

毕竟,如果他们能挣到名额,之前的华国队,也不会沉寂这么久了。

真要论起来,这些成年组选手的水平,可能还不如年仅十六岁,但已经完美掌握了一种四周跳以及3a的纪和玉

陈长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同样站在蒋一清的病床边上,一脸沉默的少年,眼中流露出惊喜的神情。

如果、如果是纪和玉去的话,可以通过落选赛挣到名额吗

阳光自病房的窗户间斜射进来,为少年柔软的发丝镀上了一圈晃眼的轮廓。金色的阳光打在少年微微蹙起的眉心之间,映照得那对琥珀色的瞳仁分外明亮,同时,将少年的身形勾勒得格外纤细。

陈长兴很快开始自责自己的想法。

纪和玉才十六岁,哪怕明年年底的落选赛上,勉强达到了成年组的参赛年龄,也不过是刚刚满足参加成年组比赛的要求罢了

如今的纪和玉已经掌握了4t和3a,天赋绝佳,只要好好发展,未来的国际赛场上,一定会有他的席位,自己怎么能够揠苗助长

以纪和玉的天赋和实力,只要留在青年组里,拿下不少大奖几乎是必然的,而且,他还没有正式迎来发育关,虽然已经能跳4t,但尚未发育完全的膝踝关节,其实本身就是在超负荷承担四周跳的巨大应力,若是为了一个名额过度训练,在小小年纪就留下伤病,他陈长兴,可就当真成了千古罪人了

想到这里,陈长兴眼中那一抹惊喜之色很快也消失不见,转而被一声长长的叹息所取代。

哎,语气在这里想方设法压榨还未长成的纪和玉,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给成年组那些二线水准的男单运动员们做特训吧

“陈教,我觉得,我用不着半年就能恢复好,”蒋一清咬了咬牙,神色坚定,“三个月,我最多只能修养三个月,三个月也够了,剩下的两个月,还能让我备战一下世锦赛。哪怕世锦赛进不了自由滑,我也可以参加年底的落选赛”

其实,蒋一清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太可行。且不说三个月能否让他的膝盖恢复到活动自如的状态,单看这短短两个月的备赛时间,就远远不够

花滑运动员的节目往往需要一整个赛季的打磨,自己在病房里修养三个月而不参加训练,就连基础都要重新捡起,更别说磨出一套成功的节目了。

可是他已经二十三岁,能够参加的比赛一次次地减少,在他不得不退役之前,还想多享受几次冰面

陈长兴,以及“过来人”纪和玉都很能理解蒋一清的想法。

这一次,陈长兴并未表示反对,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这三个月好好修养,不要再伤上加伤了。国家队那边的其他选手,我也会盯紧他们训练的。如果不行,落选赛上还得靠你啊,一清。”

从医院回到国家队训练基地的路上,众人都很是沉默。

回到训练基地后,纪和玉拉着骆温明一起,去了陈长兴的办公室。

对纪和玉的想法,骆温明其实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大概是要在一满十七岁的时候就升组,这个决定到底是纪和玉之前就做下的,还是受了蒋一清受伤、华国国家队却后继无人这个事实刺激,骆温明就不得而知了。

“小玉,这是个很严肃的决定,我希望你已经经过了慎重考虑,而不是一时冲动。”在走向陈长兴的办公室的路上,骆温明一改平日里的温和,语气异常严肃。

哪怕纪和玉还没有对他说这一趟去找总教练是干什么,骆温明也还是表达了他的意见。

“我已经想好了,”纪和玉对骆温明看透了他的想法这件事毫不吃惊,镇定地回答道,“温明哥,你放心,我绝对不是一时冲动。”

骆温明没再说什么,而是凝视着纪和玉的双眼,沉沉地叹了口气。

因为尚未完全长成的缘故,少年的身形纤细瘦削,配上那一张令人惊心动魄的、艳丽的脸以及其上精致的五官,甚至显得有些脆弱。

可偏偏,面前十六岁的少年,一双昳丽的桃花眼里写满了坚定,那不可动摇的决心,随着他眸光的流转简直呼之欲出。

骆温明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十六岁的少年,能有这样坚定的、为冰雪奉献一生的抱负和觉悟,如果是当年在同样的年纪下的自己,绝对还没有这样纯粹有倔强的冰雪之心。

骆温明只知道,自己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如果你已经下了决心,”骆温明轻轻叹了口气,面上严肃的神色消失不见,转而温柔地抚了抚纪和玉的发顶,“我会支持你。”

只不过,这样你会很辛苦的,小玉。

“走吧,我们一起进去,”骆温明放下手,轻笑了一声,“所以,这才是你带我来的最终目的吧陈教可不像我这么耳根子软容易说服,不对,你根本没想着要说服我,而是带我来帮你一起说服他。”

“你就是猜准了我舍不得阻止你胡闹。”

“才不是胡闹,”自己的心思被猜中,纪和玉的耳根不由地泛上了一丝尴尬的薄红,只能轻咳一声掩饰过去,“我是认真的。”

两人一起推开了陈长兴办公室的大门。

“小玉温明”办公桌前,正在聚精会神地研究新赛季的评分手册的陈长兴被推门的声音吓了一跳,从桌前抬起头来。

眼下刚刚进入休赛期,运动员和其他教练们也算放了一个长假,只要维持基础的训练强度,保持比赛感觉就好,没必要加班加点。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他留在这里研究评分细则,不曾想到竟然还会有人在这种时候找上门来。

“刚刚才回来,怎么不去好好休息,”陈长兴放下手中的资料,揉了揉眼睛道,“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吗”

纪和玉没有急着回答他,将自己手中的笔记本递给了陈长兴,这才道“陈教,关于接下来的训练计划,我有些自己的想法,想给您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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