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2/2)
熊力勇也道:“我们熊族除了必要的采买和公事差旅,很少离开凶兽管理中心。除非胡万丈跑到我们这儿来,否则我们没什么机会见到她。我们跟城里没什么往来,也没人去法术学院学习。我们跟胡万丈压根没有接触的机会。没什么可以向吾王说的。”
“好吧。”孟铁川叹气:“我猜也是。”
白四海看他一眼,不说话。
孟铁川接收到他的目光,道:“我知道你查得肯定要比这么问仔细得多,我这不是顺带着问一句。万一呢。”
白四海抿嘴,还万一呢。
“我总是在万一里头捡回一条命,所以你们也别嫌我罗嗦。”孟铁川接着问:“那向舜教授呢,你们接触过吗?有没有听他提起过什么?”
熊沉锟不高兴了:“你是嘲笑我们吗?向舜那是法术大师,我们熊族什么都好,就是没有法术的天赋。我们跟他能有什么接触?”
“别这么敏感嘛。”孟铁川放柔语调,“不要妄自菲薄,还给自己贴标签。话说我前两天去过法术学院,那的老师真的不错,你们真该挑些年轻族人去进修进修,说不定能有所突破。多学□□不是坏事。”
熊沉锟一脸不耐烦:“你还有事没有,没有就赶紧走吧。我看到你这张脸就烦。”
“我现在明明是人的模样。”孟铁川道。
“人的模样也招人烦。”熊沉锟没好气。
孟铁川温柔微笑:“我就不一样了,你长什么样我都看得挺顺眼的。”
熊力勇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剩下熊沉锟对着孟铁川干瞪眼。
白四海都懒得给孟铁川翻白眼,要不是他还想在这里多呆一会,看看后头还查出什么状况来,他真想直接把孟铁川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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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筠带着鸩鸟到了鹤鸣宅子外头,被拦住了。
鹤宅已经由妖管局接管,门口站着几个妖管局的职员。陆筠等了等,没一会邬宛宛便赶来了。她把今天上午看到苏宝在鹤宅外的情形与陆筠仔细说了,陆筠便联络了刁俊雄,他说他与梁翊从凶兽管理中心出来后想来看看鹤老的死。正好遇到了一个乌鸦姑娘,乌鸦姑娘说今天上午看到苏宝在鹤宅外徘徊,行迹可疑。也许这两件事有联系,他毛遂自荐,希望能参与此事的调查。
刁俊雄听得这情况相当重视,他让陆筠与梁翊在鹤宅外等着,他马上过来。
陆筠等人又一番等待后,等来了刁俊雄,还有鹤鸣的两位徒弟,同是鹤族的鹤白沙、鹤绪风。
鹤白沙和鹤绪风接到了刁俊雄的通知,再次过来配合问话。
邬宛宛见得刁俊雄,把她今天上午看到的情况又重复了一遍。十点多时,可能近十一点,她当时也没看到具体的时间,她出来飞一飞散散步,在哪个屋顶看到苏宝在哪个地方坐上摩托,神情警惕地快速戴上安全帽等等动作,然后车子往哪边开的,全都仔细说了一遍。
刁俊雄认得邬宛宛,作为鸟类里的老大,他给繁星学校的鸟类学生都上过课,他知道邬宛宛的来历背景,也知道她与梁翊是好朋友,但他也并没有因为这样就轻易确信了邬宛宛的话。
刁俊雄把邬宛宛盘问了一番,各种细节反复问,邬宛宛都答上来了。
刁俊雄带着陆筠和其他调查员又把邬宛宛说的摩托的位置,苏宝离开的位置等确认了,按着位置走了一遍。然后刁俊雄问陆筠:“有什么想法?”
陆筠赶紧道:“如果她想偷偷潜入干坏事,为什么不一直戴着头盔?如果她光明正大,为什么把车子停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又鬼鬼祟祟的。”
刁俊雄看着他。
陆筠忙道:“刁局,鹤老跟梁翊有些渊缘,他救了梁翊的命。我与他也有数面之缘,他十分亲切,也指点教导了我一些事情,我对他十分敬重。今天听到他的死讯,太突然了,我想尽一份力,无论他的死因是什么,我希望能参与调查。”
鸩鸟站在陆筠的肩上,对着刁俊雄用力点了点头。
刁俊雄看了看他俩,再看看邬宛宛,叫来一旁的调查员,对那人道:“把目前查到的情况告诉陆筠和梁翊。”他转向陆筠,“如果你们还有什么想补充了解的,鹤老的两位徒弟在那边等着,你们随时问。”
那调查员便过来与陆筠、梁翊沟通着调查内容,后领着他们去找鹤白沙和鹤绪风。
刁俊雄把邬宛宛叫到一旁,跟她说了几句话。刁俊雄走了,邬宛宛便在一旁等着。
陆筠和梁翊很快了解到了情况,鹤鸣去世,应该是今天凌晨或者上午,时间点不能确定。
鹤白沙和鹤绪风都说,鹤老从前在人类城与凶兽之战时受过重伤,后来就一直在修炼养身的功法,尝试灵草奇药。他跟徒弟说过感觉大限将至,有些不甘心,但练功似乎有些作用,身体一直还不错。这段时间有些操劳,感到身体不适。鹤鸣喜静,独自居住。徒弟们都住在附近,方便照应。
鹤鸣每天早晨五点起来练功,练到上午十点。之后有时看看书,有时研究些他感兴趣的东西。徒弟们每天中午12点来给鹤鸣送饭。吃过午饭后,鹤鸣会给徒弟们上课,或者做些其他事。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不然每天的作息,还有他做的事,时间上都是比较规律的。
鹤鸣没有仇家,就算是曾经行过大恶的人或妖,只要曾经做过善举,说出过善意之言,他都愿意施救。他的无私伟大曾经把一些绝望的人从恶的边缘拉回,虽有人不赞同鹤鸣的观点和行为,但也敬佩尊重他的品格。所以鹤鸣活了一千多年,确实没有仇家。鹤鸣的徒弟和邻居,以及其他被问过话的人,都想不出来谁会伤害鹤鸣。
鹤白沙说:“师父常说,无绝对善恶,是人之天性。妖化为人,享人性尊严,秉顺人之本性,一心向善之人也难免犯错,他说他不以某些行为的对错去判定这人或这妖的品格。有些时候,他甚至没有资格去评判别人的对错。所以不评判才是对的。师父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人会伤他。”
鹤绪风道:“今日是妖管局上门问话,无人应门,找到我们,我们这才发现师父去世。他坐在蒲团上,神情安祥,与生时并无二样。若非唤他不应,我们探到他没了气息,也不敢认他仙逝。”
“现在师父的遗体我们仍未动,让他保持着原样,待大家商议过后,再决定如何做。”鹤白沙道,“我们检查过了,没有受伤和中毒的迹象。师父走的很安详,我们认为应该如他之前所说,时候到了,便享仙逝。而且他说过他的目标是修炼成仙,仙逝时仍是人的模样。今日一看,确是如此。但如今你们说可能有人潜入,那我们就不太明白了,若有人潜入害了师父,就算把师父再摆回端坐闭目练功姿势,那神情是如何让他保持呢?如若是遭人杀害,那师父该化为真身才对。”
“而且师父去世,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呀。若无人受益,为何害他?”鹤绪风也道。
陆筠与众人询问细节,鸩鸟独自飞进了鹤宅。
鹤鸣一如他的徒弟们所说,仍坐在练功房的蒲团上,神情确是安详,看上去慈眉善目,仙风道骨。
鹤鸣的徒弟们虽然难过,但没有特别悲伤,也许他们早有心理准备,也许他们觉得师父仙逝是得偿所愿,不算坏事。但对她梁翊来说不是啊,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她甚至把鹤老放在她对未来的美好憧憬里。
她好喜欢鹤老呀,她没有亲人,但是鹤老跟她说她小时候,让她感觉像是遇到了亲人。她的生命里没有过对她如此慈爱亲切的年长长辈,鹤老是唯一一个。她在心里盼着自己快些好起来,她很想跟鹤老好好聊聊天。
她可以化成人形,她这么高兴。她想让鹤老看看她长大成人后的样子。鹤老只记得她婴儿模样,他都没有见过她长大后是什么样子。
她有好多的问题想问问鹤老,她有很多话想跟鹤老说。
为什么这么突然?怎么会这样?
梁翊伏在地上放声大哭,她化了人形,跪在鹤老足前。如今既然鹤老不在了,无人解答,那她又何必再装成鸟儿。她要化回人形,她要回妖管局上班,像陆筠那样,可以与人交流,可以参与调查。如果真是与苏宝有关,她发誓,她要把苏宝押过来,让她跪在鹤老的身前谢罪。
梁翊站了起来,抹去脸上泪水。她转身往外走,路过案台时,忽然闻到了一股隐隐的气味。
她似乎在哪里闻到过。梁翊停下了脚步,她在哪里闻到过?
一股奇怪的感觉在梁翊心里冒了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仔细寻找着气味的来源。然后她在案台上的敞口水壶里,闻到了这个味道。水壶旁边有个杯子,里面的水被喝了一半,也有这个味道。
水看上去很正常,旁边的物品也很正常。梁翊到处闻了闻,没有闻到什么别的特殊气味,只这个水里,有股轻微到几乎不能确认的味道。
梁翊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能力,她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水壶里的水,指尖传来轻轻的酥麻感觉。
梁翊陷入了沉思。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梁翊转头看向门口。
陆筠大步迈了进来,见到鸩鸟站在案几上。
陆筠先是对鹤老的遗体行了大礼,然后转了一圈,仔细观察了一番周围,他对梁翊道:“我问完了,大门的门锁监控也看了。你猜怎么着,从今天凌晨2点23分开始门锁监控就停了,报错代码是没电了。就这么巧,没电了。鹤老这里没有别的监控,所以也看不到苏宝是不是进来过,或者有没有别的人从正门进来过。”
陆筠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他仔细看看鸩鸟:“你什么表情?见鬼了,我现在居然能看到鸟的表情。”
鸩鸟用小爪点了点水壶。
陆筠也指了指水壶,问:“你让我喝口水休息会再说?”
鸩鸟猛摇头。
陆筠瞪着它,然后他想到了:“你等下,我叫翻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