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 章 番外一(3/4)

现在,他仍然是个不大正常的少年——他已经没可能是个正常的少年了,他寡言、他的动物

习性,都已经养成了。

但他更依赖信任她了,他也不会再每天都不安,每天都急着确认自己会不会被丢掉了,他喜欢罗敷,他就说;他喜欢甜食,他就会多拿一点、多吃一点。

罗敷撑着头,侧卧着瞧他,少年已经窝在他自己的铺盖里了——他喜欢缩成一团圆的睡觉这一点,估计也是改不掉的。

她道:“地上凉,现在才是初春,你想得风寒么?”

少年半张脸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睁得圆圆的眼睛——这也是他的习惯之一。

少年摇了摇头,却又说:“我不要走。”

罗敷:“…………”

罗敷觉得好笑,拍了拍身边,道:“上来吧。”

少年“噌”的一声,就爬上了榻,依偎在她身边眯上了眼睛。

罗敷也眯上了眼睛。

这一晚,她完全没有受到死状凄惨的雄娘子的影响,睡得很香,第二天一早,她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悠悠醒来,刚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就瞧见少年正趴在榻上,两条腿翘起来一晃一晃的,手上正在帮她编辫子……编得乱七八糟的。

罗敷:“…………”

罗敷瞧了一眼他编的毛躁大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接着编,编到发梢,他小心翼翼、认认真真地给她缠上红绳银铃铛的发带,然后忍不住伸出手,拨弄了一下,又拨弄了一下,玩的停不下来,甚至没发现她已经醒了。

罗敷:“…………”

罗敷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养了个人、还是养了只全新品种的人猫。

她打了个哈欠,眼睛又闭上,虚虚地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自己的手臂又被抱住了。

***

七年后

徐记酒家之中,有人正在闹事。

闹事的人是个满头灰白的老太,衣裳既不华贵、也不算特别寒碜,灰白的发髻上带了根银簪子,条条皱纹如沟壑一般在脸上纵横,尤其是嘴角,两道皱纹深深地往下划,令她的样子瞧起来不大慈和、难说得很。

这是张老娘,她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含辛茹苦拉扯着独子长大。但凡是有点生活经验的人,就知道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幼子,想要生存下来是多么的难。吃人族老、青皮流氓,哪一个不把孤儿寡母当肉包子一样,想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呢?

所以,寡妇多泼悍,不够泼悍的,不是寡妇,是死寡妇。

张老娘年过四十,独子张秀才二十出头,已过了童子试,做了县学生,下一步就是过乡试、做举人,张老娘含辛茹苦二十年,儿子争气,她脸上也有光彩,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想着儿子什么时候能给她挣一身诰命的衣裳来。

二十出头的张秀才,当然也已到了要说亲的时候,张老娘张罗着,想找个老秀才的女儿、能写几个字是一方面、秀外慧中、能张罗起家里的事是另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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