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1/2)

“今日崔家宴会。”

“枝枝可觉得有意思”

裴砚炽热掌心箍在林惊枝纤细软腰上,他语调有些哑,眉心微蹙起一丝。

林惊枝趴在裴砚怀里,他应该刚沐浴过,身上是她沐浴时爱用的那款加了桂油的皂香。

桂香混着清冷松香,格外好闻。

说到清河崔家这场宴会,林惊枝不由想到大姐姐裴漪珍病到已经脱了形的身体。

她不知道因为自己的重生,无意中促成什么,前世裴漪珍虽也病着,但也只是体弱而已。

“我今日去看裴家大姐姐了。”林惊枝有些累,她闭着眼睛难得乖巧被裴砚搂着。

“夫君知道大姐姐为何身体一直病弱的事吗”

裴砚轻轻“嗯”了声,语调淡淡“裴大姑娘是周氏长女,生来就带着胎中弱症。”

“祖父曾说她是慧极必伤。”

“可惜了。”

林惊枝抿了抿唇“我今日去瞧大姐姐,见她病得十分厉害。”

“能不能求夫君,让楼大人去崔家给大姐姐诊脉。”

这是林惊枝第一次开口求裴砚,她声音不大,但很软,闭着的眼睛纤长卷翘睫毛轻轻一颤。

裴砚冷白的指尖勾着她鬓角一缕碎发,沉黑乌眸近乎覆着如碎星般的清冷釉色。

楼倚山的确擅医,但他只对外伤和制毒解毒,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手段。

裴漪怜是女子,生得还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

裴砚想告诉林惊枝,楼倚山救不了裴漪怜的命,可一想到她若满眼失望神色,当下呼吸一窒,不忍拒绝。

于是语调极淡道“我明日叫楼倚山来惊仙苑,你同他说。”

“嗯。”

“谢谢夫君。”林惊枝眼中亮晶晶的,极认真朝裴砚道谢。

可在裴砚眼中,她对他的态度疏离得就像是个陌生人,明明他们是夫妻,她有事寻他帮助,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

裴砚心底莫名压了几分憋屈,霜白指尖轻轻捏着林惊枝的下巴,向上抬起。

“枝枝。”

“看着我。”他音色在狭窄的马车车厢里,暗哑滚烫。

林惊枝鸦羽般长睫一颤,缓缓与他对视。

这一刻,裴砚的眸光深邃得能把她卷进去一样。

“枝枝,大姑娘生病,你需要楼倚山去诊脉。”

“我与你之间,我们”

裴砚的话还没说完,林惊枝忽然仰头吻了上去,虽是一触即分,却也令裴砚十分震惊。

在他的印象中,她从未这般主动过。

哪怕是在床事上,她被他撩拨得都快受不住了,她也依旧是死死咬着牙,从不主动。

林惊枝实际上是会错了裴砚的意思,她以为他帮了她,总要交换些什么好处。

所以她才会主动吻了他一下,算是给他的好处。

这一刻,马车车厢内气氛有些不同寻常的古怪。

林惊枝闭着眼,装作睡着了的模样,裴砚浑身炙热却不敢随意动一下,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

她还在用药,虽有别的法子,但他不想再惹她生气了。

毕竟这种事,他是希望她同样能觉得快乐。

马车在惊仙苑前停下。

裴砚伸手把林惊枝抱下马车,朝林惊枝道“你先去休息。”

“我去书房。”

“好。”林惊枝轻轻点了点头。

外院书房。

裴砚端坐在书案后方的黄花梨木交椅上,冷冷盯着恭敬站着的山苍。

山苍面色微凝“主子。”

“据暗卫汇报的消息,从崔家离开时,悄悄跟在我们马车后方的人,是沈国公府的侍卫。”

“已经全部处理干净。”

书房内,静得有些吓人。

裴砚冷白指尖端着书桌上已经冷掉的茶水,慢慢抿了口“今日去清河崔家的花宴,沈家去了几人。”

山苍道“今日只有沈太夫人去了,崔氏是沈太夫人的娘家。”

“当初崔家想娶沈家大姑娘为长孙媳。”

“后来不知怎么的两家婚事作罢,所以沈大姑娘今日称病没去。”

山苍语略微一思索,继续道“不过今日沈太夫人回府时,沈家家主沈樟珩有亲自上崔家接人。”

裴砚眸色冷得厉害“我们暗中探查沈家的事情,被沈樟珩发现了”

山苍心中一紧,慌忙跪了下去“属下不知。”

“但属下所管辖的暗卫营死士探查沈家,并未出现失误。”

裴砚放了手中茶盏,起身走到窗前。

这时候,书房外的天色已经黑透,廊下灯笼摇曳,四周都冷得厉害。

“继续暗中关注沈樟珩,是否和月氏白玉京还有联系。”

“若有不妥,立马汇报。”

忽然,裴砚心下一动“沈家那个婆子,近来可有怪异之处”

山一愣,赶忙道“沈家养马的那个婆子,从回到汴京后,并没有任何不妥。”

“沈大姑娘,除了骑马出门会去马房一趟,私下不见她和婆子联系。”

“嗯。”裴砚挥手让山苍下去。

他负手站在窗前,近来脑中又总是出现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场景,每每梦中浮现,他一睁眼又什么都没了。

不时心口痛的毛病,却一日比一日更为严重。

私下也找楼倚山看过,并未中毒,楼倚山还嘲讽他也许是心病。

夜里。

裴砚回去时,林惊枝已经用过晚膳睡下。

自从用了那药后,她常常嗜睡。

孔妈妈见裴砚进来,浑身透着冷意。

鼓起勇气问“郎君可用了晚膳。”

裴砚视线落在林惊枝睡得有些粉扑扑的脸颊上,本下意识想要否认的他,朝孔妈妈点了下头。

“未曾。”

孔妈妈愣住,少夫人和郎君之间的相处,看似亲密,却始终有着隔阂。

孔妈妈在林惊枝身旁也伺候了大半年了,从未见过她亲自伺候裴砚穿衣,连荷包绣帕都没亲手绣过,更别说给他留晚膳,或者是嘘寒问暖了。

“老奴去小厨房,给郎君做些吃食送来”孔妈妈小声问。

裴砚想了想吩咐道“我记得你们少夫人,夜里总要喝一小碗牛ru羹再去睡。”

“孔妈妈给我准备一碗同样的牛ru羹就可。”

“是。”

孔妈妈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裴砚并不爱甜食,牛ru羹撒了金桂和蜂蜜,香甜可口还带着牛。

裴砚吃了一口,微微有些蹙眉,并不像那日从她口中尝到的味道那般甜美。

好在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吃完后,便起身去了内室。

孔妈妈收拾了碗筷后,也不敢过多停留,当即小心退了出去。

沐浴后,裴砚站在林惊榻前。

他伸手摸了摸她身上盖着的衾被,果然透着些凉意,若是冬日时他不在她身旁,她这般怕冷,夜里还能睡得妥当

裴砚想到这里,不由反思,他平日该多陪陪她的。

林惊枝只觉得睡得迷迷糊糊时,身后覆上来一个滚烫的身体。

她怕冷,就本能往身后紧实的胸膛靠了靠,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又再次沉沉睡去。

次日,林惊枝醒来。

她心里装着事,所以醒得比平日早些。

孔妈妈进来伺候她穿衣洗漱,笑着道“少夫人用了膳后,就快些去郎君的书房吧。”

“方才云暮来禀报,楼大人已经在外院书房等着少夫人了。”

林惊枝闻言,赶忙催促孔妈妈“那妈妈快些,我先见了楼大人,再回来用膳也不迟。”

孔妈妈加快手里头的动作,语气有些无奈“郎君估摸是猜到姑娘不用膳。”

“特地吩咐过,只等姑娘用膳后,才能过去。”

林惊枝闻言抿了抿唇,脸上神色收着,并瞧不出喜怒。

一个时辰后。

林惊枝带着晴山一起去了外院书房。

裴砚不在,楼倚山见她过来,赶忙起身行礼“嫂夫人。”

这一回林惊枝难得对楼倚山笑脸相迎,上回诊脉喝药的事,她是记了许久的。

“可能要劳烦楼大人一回。”

林惊枝扶着晴山的手,朝楼倚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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