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伊利西昂(2/5)
将要张开释放的光冕寒芒悄然收敛回去。
温热柔软的指尖继续逡巡于深邃眼窝上方的眉骨,旋而再度下游,她认真地抚摸他的脸颊,突然穿入鸦羽般乌黑的发丝。
赫尔墨斯的头发比她想象得要硬一些,发梢带卷,刮蹭过皮肤时痒痒的感觉尤为鲜明。潘多拉耐不住似地轻轻吐息。
在这个时刻,一个名字不识趣地浮现脑海。她僵住。
那是暗流涌动的情潮也无法绕过的横亘阻碍。精于欺骗的神明也无法撒谎否认的事实。
--厄庇墨透斯。
赫尔墨斯也想到了同一件事。也许其实是他先回过神记起,而后以无可言表的隐秘方式传达并被她心领神会。他勾起唇角,打破积蓄起张力的沉默:“我很想把你留在身边,但你早已被许诺给他人,”
他的语调全无异常,但这完全的平静恍若一面只能映出皮肤下赤|裸骨骼的镜子,欲盖弥彰。
随后是一拍失常的停顿。
“不仅如此,你原本就是为了成为他的新娘而诞生。”
“……我不要。”潘多拉知道这样的顽抗之语没有意义,依旧重申,“我不要成为他的新娘!”
她的坚定态度反而惹得赫尔墨斯怪脾气发作,他自虐似地徐徐低语:“我只是与你相处时间最久,没有参考,没有比较,我就一定比他好?未必。选择我,你很可能后悔。”他又想到了别的什么,绷紧嘴唇。这种严肃的表情让他显得分外遥远。
赫尔墨斯说得其实没错,但潘多拉并未被说服。然而她不知道还能向他证明什么。
她的手指还穿插在他的发间。技穷的冲动击散理性与权衡,她带着他的头颅下压,动作柔软又强横,直至唇与唇又一次地贴合。
谁都没有闭眼,以过近的距离直勾勾地窥视进彼此眼瞳深处。
神像以及献给神祇的道标乃至碑刻都寄宿着神明的意识,不论主体在何处,祂们无时不刻地都将一部分的自己分割出去,倾听、注视、决断。因此,要彻底占据祂们所有的注意力几乎不可能。
但此刻,赫尔墨斯翠绿的眼睛里只有潘多拉,虽然是一个局部的、不完全的倒影,但她的大不敬达成了比一眨眼所花时间更短暂的伟业。即便短暂,他从她那里重拾了初生尚未登上奥林波斯时才拥有的绝对静谧。
从所未有的悸动如雷光划破天幕,赫尔墨斯想要颤抖。
那是他都无从知晓的古老原初,但群鸟跟随黑暗与夜色自卡俄斯之中降生展翅时,大概也是这般静默无声。
他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后撤,原本单纯的嘴唇相贴瞬间变质为狂热的纠缠。
思绪融化变形随即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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