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蝉鸣（4）（2/2）

清晨没什么人，只有赶着上班、上学的。而这些人因为急匆匆的，往往要了早餐之后就边走边吃，就算有坐在折叠桌边吃的，速度也挺快的，没有什么交谈。关音在这些人中，一点儿也不起眼。

直到有一群初中生，追赶着跑到早餐摊前。其中一个人大声说：“今天我请客！”

“请什么客啊...不用。”普通家庭的未成年人，是不会有电视上那种‘请客’的行为的。电视上出现的那种，要么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或者个别家庭的家庭教育和普通人家不一样。要么就是小孩子受了外界影响，充大人。

“我说了请客的，哈哈哈哈，因为有好事发生。”

“什么好事？你爸妈给你涨零用钱了？”

“不是，比那好多了！”说话的初中生神神秘秘的，明明乐的都掩饰不住了，但偏偏要控制住不能往外说。

“真有好事？你说啊，你怎么不说？”小伙伴们见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就说：“难道是发现你家有个有钱的亲戚，给你家送钱了？”

“不是，别乱猜了。”说着不让小伙伴乱猜，自己却管不住自己。过了一会儿，一边咬了一口包子，一边说：“诶，你们说说，世界上真有超能力吗？”

“肯定没有啊，李承，你都多大了，中学生还信超能力？动画片看多了吧。”

“我觉得不好说诶，世界上那么多未解之谜呢，说不定就有呢。”另一个小伙伴倒是端水大师。

“你又来了，买了一套《世界未解之谜》，看了就拿它当宝啊？我妈说了，那《世界未解之谜》就是糊弄人的，里头好多东西都是噱头，不能当真。”

之前那个叫李承的孩子又笑了起来：“我就是觉得超能力好厉害啊，希望自己也有超能力，你们觉得自己要是有超能力会是哪种能力？我都想好了，我要操纵机器人战斗，代号‘机械师’......”

说到这里，关音才抬起头，状若无意地看了那个孩子一眼。普通人只会当这是小孩子中二病又犯了，但她这样的‘知情者’就会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虽然‘光辉’制造的神迹被人为地封锁了消息，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还未被官方收编，伪装能力又不过关的考生，总会在一些地方露马脚——那个叫李承的，也知道不能随便往外说，都以为这种没长大的初中生什么都不懂，其实他们懂得可多了。

但他没有伪装自己的经验，更谈不上专业学过‘保密’，言谈举止就泄露了信息，是很正常的。

关音知道自己发现了一个考生，但她只做不知道。之后的一些日子里，她每天会在‘漫游’上夜班，其他时间就用来整理情报、学习各种新东西上——光辉考试是一场持久战，多学一点儿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感谢这是一个知识大众化的年代，一般的知识有心都能自学到，即使自学比跟老师学要麻烦一些。

与此同时，关音也偶尔有休掉自己的假期，她只要保证自己手头有存下一两天假，遇到光辉考试可以请假就好了...她总是这样，在任何方面都会避免‘规律’，以免被人发现自己的踪迹。

特别是在光辉考试开始的当下，她随时有可能被发现，就更不敢掉以轻心了。

她现在也是‘考生’了，她知道自己这样隐没在人群中的日子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但如果可以，她想尽可能藏久一些。她其实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那些人，面对别人为她划定的‘命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没有考核的日子，总是非常平淡。不过，在‘光辉考试’已经开始的当下，所谓的平淡也只是平静的海面，海面以下其实是时时都在发生变化的——这一天，刚休完一天假，关音又重回了夜班岗位，来的时候就发现‘漫游’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岚姐，这个放这里可以吗？”年轻的男声非常轻快，快活的就像是一只撒欢了跑的山羊。

“哦，可以可以，小申啊，不要忙了。”相比之下，单岚的声音就多少有些敷衍了。

直到见到关音来上班了，她的声音才变得热情起来：“咦，小音来上班了？给你介绍一下，小申，申嘉，渝城医大的学生。你还记得他嘛？就是暑假里，你在张氏道场的时候，和你一起试合的那个，小张不做了，他顶以前小张的活儿。”

关音朝申嘉点了点头，但没说她记不记得他，走进了前台自己的位置，心里盘算的却是要不要辞职不干了。

申嘉也是考生...她怕因为他，她的暴露几率会增加。

她之所以能确定申嘉是考生，一是之前剑道试合，她早就认识申嘉了，二是她刷视频的时候看到过申嘉——这两个条件同时出现，这才有了她知道申嘉是考生的事。

‘光辉’为了保护考生，让考生在考试之外少一些来自其他考生的迫害，是有用一些对策的。关音以前就听人说过，在考核过程中遇到的其他考生，考核以外再看到，会下意识忽略那种相似，最多觉得对方眼熟，和某个考生神似。

然而，世上有些相似的人多了去了，这种神似不足以让考生确定什么。

这应该是神秘侧一个很普通的误导手段，只不过光辉实在强大，这样很基础的‘误导’，也让他用出了很大威力。

所以，只有原本现实中就认识的人，才能在考核中见到后，迅速明白对方也是考生。

如今她也参加了光辉考试，而且多了‘公网’视频，于是这条帮助考生隐瞒身份的对策也有了变化——核心的，只有现实中早就认识的人，才能确定考生身份，这是不变的。至于看到视频，则类似考核中见到某个考生，现实中再见到这个考生一样认不出。

这里的‘认识’是一个神秘学概念，具有神秘学典型的‘模糊’。他不会有明确的指标，达到指标的算认识，达不到的就算不认识。是否认识，只取决于双方的主观感受，只有双方都觉得自己是认识对方的，这才算是认识了。

像是他们这种一面之缘，就达到‘认识’的，也是非常少见了。于关音，只能说她记忆力很好，总是对一些细节记忆犹新，即使申嘉只是一面之缘，她也记得他是个剑道试合时喜欢打手的大学生。于申嘉，那就是关音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一方面是关音柔弱外表与强大实力的反差太大，另一方面则和‘单岚’有关。

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天他遇到了生命中的女神...原来一见钟情是真的存在的。因为这件事，那一天和单岚相关的任何一点儿小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关音就是托这个福，才算是被他‘认识’。

关音锻炼出了对人脸的识别，见到申嘉的一瞬间就什么都知道了。但看申嘉的反应，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申嘉表现的很平静，关音不确定他和自己一样是装的，还是真的没有认出她了。

这很正常，申嘉有可能没看过她的视频，‘公网’里那么多视频，哪一支没看过也不稀奇。另外，也有可能就是单纯没认出来，看过一个人的照片、视频，对不上真人，这还挺常见的。

申嘉和关音打了个招呼，经过单岚介绍，他想起了这个剑道强的可怕的小妹妹。

申嘉之所以出现在‘漫游’，是因为在张氏道场根本‘偶遇’不到单岚，后来又在学校的论坛里看到了单岚的照片——单岚确实是大美女，来过‘漫游’的一个渝城医大好事者，tōu • pāi了她几张照片，然后发到了学校论坛上。

申嘉是意外发现单岚的照片在论坛的，然后循着线索找到了‘漫游’。

恰好‘漫游’之前的员工小张不做了，单岚另外贴了招工启示，申嘉完全符合要求，于是就来了...为了接近女神，他也是蛮拼的。

他现在啊，完全被妩媚迷人的大姐姐迷住了...就算是中间发生了‘光辉考试’这样的神迹，他也没放下，这都找上门来了。

关音正在考虑辞职的事，单岚就走过来，拿了一盒酸奶、一个苹果、一个香蕉给她：“当当当当！员工福利...以前的同学来看我，送了一堆酸奶、水果什么的，吃不完要坏的，小音你拿去当宵夜哈！”

关音拿了酸奶和水果，轻声道了谢。

见到单岚天壤之别的态度差异，旁边申嘉睁大了眼睛，看向单岚。直到单岚这样习惯被人注视的大美女都觉得有些遭不住了，终于又翻出了一个苹果，扔给了申嘉：“行行行，也有你的...现在的年轻人都有猫病嘛。”

最后半句是小小声说的。

关音叹了一口气，原本打算说辞职的，还是压了下去，打算再看看情况。而这‘看看情况’，就看到了十月中旬，看到了她的第三次光辉考核。

“您好，考生阿喀琉斯，我是您的考试助手‘光辉’。第三次考核将在六个小时之后启动，本场考试代号为‘名侦探的选择’，考试地点与现世时间流速为20：1，考试总时长15日，请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