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天(2/2)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这大概是他和市川椿相处最愉快的一天。
他单方面的愉快。
……
临走前。
“恶罗王大人临走前说,最近阴阳师和咒术师联合起来聚集在平安京,正在寻找您的下落。这次规模是绝无仅有的庞大,他们似乎想要彻底将您消灭。”
一个妖怪侍女恭恭敬敬地低着脑袋,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对她这样的小妖怪而言,在诅咒之王的面前能完整地说出那么长一段话,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对方一句话,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瞄了他一眼,然后发现他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瞬间松了口气。
“对了。”两面宿傩突然出声。
“您、您讲……”妖怪侍女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两面宿傩表情微妙地俯视着抖成筛子的小妖怪,托了某位的福,他看到这个动作就头疼。他咂巴了一声,妖怪侍女抖得更厉害了。
“那家伙是怎么死的?”
市川椿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还处于起床气无处释放的阶段,现在他终于想起了恶罗王的死讯了,便顺嘴提了一句。
总不能真被那个人类女人杀掉了吧?
说出去也太丢人了,那他绝对不会承认他和恶罗王挺熟的。
“据、据说是被巴卫大人杀死的……”妖怪侍女战战兢兢地回答道,“身体被丢进黄泉之国,灵魂被封印了,但具体位置不知道。”
“真可怜。”两面宿傩不客气地嘲笑出声,丝毫不在意他正身处人家的地盘,“他的临终遗言就这点废话?”
妖怪侍女不敢纠正这不算临终遗言,她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没了。”
两面宿傩轻哼一声,他站直了身子,就当妖怪侍女以为自己小命难保,没想到他只是平静地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里梅立刻跟上两面宿傩的步伐,不忘拉了一下正在对着天空发呆的市川椿的袖子,她回过神,抱着纸笔跟在他们的后面。
和他们来的时候不同,回去的途中,气氛安静得有些异常。
尽管曾经只有两面宿傩和里梅两个人的时候,他们每次都是这么安静,但现在多了一个市川椿,这个管不住嘴的家伙罕见地闭上了嘴。
她从恶罗王的宅邸中走出来就没说过一个字,全程抱着她的纸笔,低着头不知道在涂涂改改什么。
虽然里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能猜出肯定是她和宿傩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傻子都能猜出来,因为他们现在的队形是三个人竖着一排,他站在最中间。
里梅非常困惑。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冷战了,而且看起来是市川椿单方面在和宿傩大人生气,宿傩大人反而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难道是和早上市川椿和他聊的那些内容有关系吗?
……能有什么关系啊?
总不可能是在延续后代这方面出现点问题了吧?宿傩大人横竖看起来都不像是会有那方面疾病,而且此刻他的心情那么好,更不可能了。
——难道是宿傩大人单方面很满足?
里梅赶紧摇了摇头,把这个危险的念头甩出脑海里。
瞎想什么呢?他们八字还没一撇,肯定不是他想的那样。
里梅不敢多想,更不敢多问,宿傩大人的事情不是他一个部下可以掺合的。他只好默默地跟着赶路,夹在两人的中间感受这尴尬的氛围。
再看看两面宿傩那边。
他早就发现今天的市川椿格外的安静了。
放在平时,还没走几分钟,她就会像一只甩不掉的蚊子似的凑到他的旁边,和他聊一些有的没的,然后用几句话的功夫点燃他的怒火。
但这次没有,现在的她安静得仿佛是里梅二号,甚至比里梅还要安静。
起初,他觉得这样很好,他非常享受这份清闲。
但后来——
想什么呢,后来他当然也觉得这样很好。
直到他们沿途休息的时候,里梅拿着水壶跑去附近的小溪打水了,留下他们两人待在原地休息。
市川椿依旧没有主动搭理他的打算,她屈膝坐在树下乘凉,一块画板垫在她的大腿上,她拿着笔在上面悠闲地画着什么,看上去也没有心情很差的样子。
两面宿傩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好像从宅邸出发就抱着纸笔不知道在干什么。
两面宿傩坐在市川椿对面的那棵树下,他无所事事地托腮观察了她一会儿,心想里梅怎么还没回来。
他无聊极了,便喊了一声:“市川椿。”
樱发少女抬眸,不冷不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继续埋头作画了。
两面宿傩挑了挑眉,张嘴就是嘲讽:“你哑巴了?”
市川椿在百忙之中抽空翻了一个白眼,依旧没有讲话。
市川椿的一系列反应充分激起了两面宿傩的逆反精神,她越是这样,他越是来劲:“怎么了?用不来舌头了?需要我再教教你吗?”
“……两面宿傩。”
和他猜的一样,只要提起上午的那件事,她一定会有所反应。但他突然发现,最近几次她叫的都是他全名,而不是以前不正经的“宿傩哥”。
市川椿正处于一种灵感被打断的烦躁中,说话的语气也因此非常暴躁:“你更年期发作了?”
“更年期是什么?”两面宿傩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她在拐着弯骂他。
市川椿幽幽地抬起眼:“人类从中年过渡到老年的一个阶段,男性的主要症状有勃|起功能障碍、性|欲低下、记忆力减退、注意力不集中、烦躁、易怒等。”
“……哦?”两面宿傩以一种危险的眼神打量着她,“我有没有那方面的障碍,你要不要试试看?”
“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听进去这个?”市川椿嘟嚷着,她继续埋头画画,嘴里念念有词,“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两面宿傩没想到自己还没一幅画能吸引她的注意力,他站起身朝她走去:“你在画什么?”
市川椿赶紧把画板往自己的身上靠,她手里拿着卡通包装纸的蜡笔——是道具图鉴里的东西,警惕地盯着两面宿傩:“你想干什么?”
两面宿傩停在她的旁边,他单手撑着她倚靠的树干,懒洋洋地说:“欣赏大画家的作品。”
“不要。”市川椿抱紧了画板,她不太开心地别过了脑袋,“不给小心眼的人看。”
本来两面宿傩对她的破画没什么兴趣,但她这样反而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他倒是要看看她能画出什么稀世名作:“给我看看,我又不会怎么样。”
“那你立束缚。”市川椿说。
对于她这种小题大做的提议,两面宿傩只有一个感想:“你有病?”
“你发誓不会对我和我的画做什么,我就给你看。”市川椿不依不饶。
两面宿傩一脸嫌弃:“谁稀罕你的画。”
市川椿:“?”
那她呢?他怎么还省略掉了一个宾语,隔这儿和她玩文字游戏呢?
“既然不稀罕,那你怎么不敢立!”
“立就立。”
于是,市川椿和两面宿傩的第一个束缚在此刻草率地立下了:
市川椿给两面宿傩看她作的画,两面宿傩看后不得伤害她的画,也不准对她本人动手动脚。
束缚立下,市川椿瞬间喜笑颜开。
坐在地上的她抬起双手,对着两面宿傩举起画板,然后翻了一个面,纸上的画面一览无遗。
——这赫然是一张由彩色蜡笔完成的《宿傩骑猪图》,还是卡通简笔画。
画中的四臂男子岔开双脚骑在一头猪上,双手向上握拳,摆出举重的姿势,配合上笔触狂放的表情刻画,该男子看起来格外嚣张。
两面宿傩眼皮一跳,他沉默了许久,倒不是很生气,也没有产生连人带画一同销毁的念头,而此刻他的心情只能用无语能形容。
他想了半天,只能匪夷所思地憋出一句鄙夷的话:“你怎么那么无聊?”
“没你无聊。”市川椿往下拉着左眼睛的下眼睑,她吐出舌头,对两面宿傩做了一个鬼脸,“你等着出土古文物吧!”
说完,她心满意足地收回了画板,她盯着自己的得意画作好好欣赏了一番,觉得好像还差点什么东西。
她想了想,对哦,还没署名。
她拿起蜡笔,洋洋洒洒地签上“两面三刀”的大名。
于是,艺术家两面三刀带着她的第一幅完整画作、同时也是代表作在平安时代横空出世,她甚至能想象到九百年后她出现在课本里的样子。
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现在你开心了?”
“我一直都很开心。”市川椿轻快地哼着小曲儿,把那一板彩色蜡笔收回道具图鉴。
两面宿傩单手撑着树,低头盯着明显心情变好的樱发少女,神差鬼使地冒出一句:“那你之后舍得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宿傩现在的感觉就是:好不容易看顺眼了(撸毛爽到了)最近收养(赖在他家)的只会拆家的小狗,某天回家发现家里无事发生,第一反应是小狗失踪了,第二反应是不对啊地上还有狗毛,第□□应是没失踪就拆家给他证明一下
他最大的问题大概是常识错误,把猫猫当狗狗养了(?
宿傩的好感度是一点一点缓慢增长但基本不掉,妹的好感是几乎不涨还降得很频繁、但每次涨就是一大截()看了下剧情进度,快涨了大概,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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