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帝王陵(二十二)(1/2)
指腹沿着面部轮廓轻轻按压,皮肤还有弹性,只是体温比正常人要低许多。
苏格细致地检查了一遍,发现刚才远看时有些差别,不由蹙着眉用布擦了擦手。
刚才看的时候,他以为是一张纸覆在了脸上,用了最残忍的窒息手段。
但仔细检查过后才发现,覆面的黄纸已经变得干燥,完全贴合面部轮廓,几乎和皮肉黏在一起。
目光落在匕首的刀尖,尖锐的刀尖又细又薄,用来分割黄纸和皮肉再好不过。
想象着刀尖沿着下颌边缘,一点点将黄纸剔掉的情景,苏格双眸里竟露出一丝兴奋。
往卢一崖那边看了眼,正好看到谢扬把一团染了血的布卷起来扔掉,苏格眉头紧皱。
心脏停止跳动后,人的血液流速会逐渐变慢,最后凝固,导致人的体温下降。
想不到还会有这么大的出血量。
扫了眼以一种古怪姿势安静躺在棺材里的女孩,苏格敛气舒展眉头。
动了动嘴唇,“抱歉,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说完后,苏格看了看匕首,余光扫到额头布满汗的卢一崖。
算了,自己来好了。
—
墓室内的血腥味和腐臭的味道越来越浓厚,苏格皱了皱鼻子,不太舒服地擤了下。
打量着完全被黄纸覆盖的一张脸,苏格指腹缓缓摸索着下颌,确定下刀的位置。
干了的黄纸紧黏着皮肤,只有边缘微微往外翘,苏格一手固定着下颌,另一手握着匕首,刀刃贴着下颌,把皮肤组织和黄纸一点点分开。
动作谨慎,生怕不小心划破了皮肤,不仅神经,就连肩颈的肌肉都不自觉地绷紧。
黄色的纸被揭开一角,苏格瞳孔猛然紧缩,嘴唇不自在地不停抿着。
空气里弥漫着的腐烂气味和酸涩气息,像是一条无形的鱼线,勾起了之前积压的所有不适感。
胃里翻江倒海,苏格只觉喉咙一阵一阵的收缩,转身弯腰干呕起来。
血肉模糊的脸颊,血连成丝,筋肉连着撕裂的皮层。
木浆做的纸,已经和皮肤融在一起。
他刚才很有可能割掉的,不止是纸,还有——
苏格看着指尖,尽管手指白净,但死盯着的眼神,是掩饰不了的嫌恶。
一想到刚才摸过的地方都有可能是人皮,苏格生出把这节手指不要了的念头。
婴儿的啼哭声倏然拔高,在整间墓室里回荡着。
鬼胎生下来了。
听到哭声,苏格拍了拍心口,抚平烦躁的情绪。
刚看向卢一崖,苏格还来不及低头,就见卢一崖看了过来。
卢一崖发现苏格脸色青白,比刚才又难看了不少,看了眼角落的蓄水桶,走过去把手洗干净,顺便示意谢扬把鬼胎放到棺盖上。
谢扬两手托着被麻布包括的鬼胎,闻言立即放到棺盖上,然后一下跳开。
这东西,太邪门了。
能哭会叫,五官却很小巧,几乎看不清楚。身形又瘦又小,也就比刚出生的狗崽要大一点。
“哪不舒服?”
卢一崖边问边抬手去试苏格的体温,体温正常。
提起来的心落了回去,卢一崖扭头,看向躺在棺材里的人。
被揭开一角的纸下,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黑沉的双眸里露出诧异,又很快明白过来。
尸体生前多半死于窒息,而用纸覆面是为了防止短暂休克后恢复意识。
这种手段,常出现在各种酷刑里。
苏格缓过劲儿来,往卢一崖肩上埋脸,动作亲昵。
“我检查过,是死于窒息。”
窒息而亡,本身就是一种酷刑了。
卢一崖伸手抚着苏格的背,盯着棺材的目光沉沉。
离开这间墓室办法就在棺材里,他刚才在把鬼胎完全带离母体的时候,已经大概知道位置了。
扫了一眼被捆在墙边的李伟,卢一崖牵着苏格回到人群中。
乔静担心地看着他们,“苏格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下?”
林小小跟着点头,“就是,一直都是你们在破解离开的办法,解决各种问题,休息下恢复体力,我看这里不是最后的墓室,我们都还没有到地宫的核心。”
地宫的核心,就是这座墓主人棺椁摆放的地方。
按照地图上的标记,即使这里不是,那也不会很远了。
苏格靠坐着,身上卢一崖的外套上沾了不少灰,脸上也蹭了一些污迹,细软的头发松散,半闭着眼,神情里不见半点狼狈。
从蓄水桶取水回来的卢一崖,听到乔静和林小小的话,边蹲下边说:
“我们只有十个小时出头,必须抓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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