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梦魇（2/2）

随着两只手一错一摁，天返的劲道已经全数施加，本想着打完立刻收手，但此时陈恪的手感却很古怪。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攻破，陈恪的双手所感到的就像是扭断了一只洋娃娃的手，从手上传来的触感判断，李命垚的身体素质和一般人并无两样，这一下恐怕是直接卸掉了对方一条胳膊。

即便如此陈恪还是立即拉开了距离，这种预料之外的情况更让他警惕万分，因为这里面实在是有太多蹊跷。

陈恪一击得手便迅速退回，但这边老四的攻势才刚到，他的双手已经在空中划出了数道残影，当真是如同梨花暴雨。

医院的走廊里此时有接连不断的“噗噗”声响起，那是老四的戳手打在布料和人体上的声音，这些闷响就和箭矢穿透草靶没什么区别，如果是后者，现在草靶估计已经被射得像个刺猬了。

随着两人的攻势结束，李命垚的身体凌空飞出，划出一道笨重的曲线。

“砰嗵。”地面的瓷砖被砸出一声闷响。

老四的手停在身前，他的一套“雁空”压根都没打完，好像战斗就结束了。

他神色古怪地转头，向陈恪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却发现后者脸上也尽是茫然。

两人对于这种结果显然难以接受，刚才那个女人绝对不是这么弱不禁风的角色，否则面对深更半夜闯入的两个凶煞男人，她怎么可能表现得那么从容？

但是那个女人，确实已经倒地不起了，倘若她真只是个普通人，恐怕已经丧命，两人方才都是用了全力，没有半点保留。

陈恪无法接受，他和老四居然动用全力杀了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是莫大的羞辱，若是成真，两人一辈子都会活在这件事的阴影里。

陈恪已经顾不得这里面到底是否有诈，急忙跑上前去，扶起李命垚，看见后者此时已经是面色铁青，唇角沁血，毫无生气。

“这！”陈恪的手出现了颤抖，自己都干了什么？一时之间，悔恨，绝望，自责纷纷涌上心头，他只觉得脚下一软，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不过就在下一刻，李命垚却抓住了他的手。

陈恪顿时大喜望外，居然没死？但他的目光重新落到李命垚的脸上时，只剩下无尽的骇然。。。

李命垚的脸色依旧是铁青色，但她此刻睁开了黑洞洞的双眼，正死死地瞪住陈恪，随着唇角的鲜血不断溢出，她攥住陈恪的那只手上施加的劲道居然有变大的势头。。。

“啊！！！”陈恪心胆俱丧，他虽是习武之人，哪里见过这般场面，怪力乱神子不语，从来都是天边一般遥远的事物，怎么现在却出现在自己眼前？

也许是这一晚发生了太多出乎预料的事，陈恪的心性受到了些许动摇，本来坚定如同磐石的他居然生出了心障，此刻再没有之前的儒雅之风，顾不得一切地想要逃窜。

但李命垚的手像是钢铁一般擒住了他，把他死死地拖住，跗骨之蛆一般甩也甩不掉。

陈恪口中发出惊恐的大叫，他迈动脚步拼命向前，但李命垚的身子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般。。。他恍然之间仿佛出现了错觉，李命垚所在的那片地方竟然在缓缓地生出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连同着脚下的地面一起都要被吸进去。。。

他向着老四伸出自己的左手，想要呼救，才发现老四已经是一脸呆滞，像是被吓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不动。

陈恪此时已经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什么武道，什么宗师，什么三花会成员，在生死面前都是狗屁，他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像溺水的人亡命地寻求救命稻草，但面前不仅没有能给他抓的稻草，甚至连整栋大楼都化身为了一只巨大的怪物，要将他葬入腹中。

无尽的绝望之中，陈恪发出了惊骇不已的几声惨嚎，随后就被那个黑色的漩涡吞没。。。

。。。。。。

李命垚看着眼前瘫在地上的两人，努了努嘴，居然显出几分小女子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