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埋藏的过往（2/2）

石彬面无表情。

何不凡继续说道：“我看过你的履历了，陨石雨前你只是个很普通的人，还在上学，你没有不良记录，成绩中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石彬问道，何不凡口中的这些东西在他听来都是相当遥远的过去了，虽然没有被遗忘，但也没什么区别。

“你的家人在陨石雨里遇难，这一点我很遗憾，也请你原谅我在此提起。但我有一点弄不明白，为什么你在之后的这三年，没有选择其他的生活方式，而是选择跑到了最混乱的区域去打黑拳？在我看来，这好像不大正常吧？”何不凡注视着石彬的面部，慢慢地说出了这句话。

“那你觉得什么是正常？”石彬反问道。

何不凡闻言没有说话，石彬用问题回应了他的问题，在他看来，这种行为很像在逃避或是拖延时间。

不过他猜错了，石彬接着就说道：“如你所说，我之前过着无比正常的生活，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人，每天混迹于人群之中，这就是正常。”

“但是这一切都在三年前化为乌有了，我什么都不剩，所谓的正常在那一天就已经没有了，所以对于我来说，正常也好不正常也罢，现在都是无所谓的事。”

听到这里，何不凡的眼神出现了动摇，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先入为主的概念让他单纯地将眼前这个人当做一个不安定因素，而忘记了在此背后是一个人类的身份。

“我有些明白了。”何不凡说道，他很想承认自己的错误，不过这时才说也没什么用。

“其实我也想问你，你们这些被改变的人，你们之前过的生活相对于现在而言是正常的吗？”

何不凡愣住了，如果不是石彬问了这么一句，他都不会想起那些遥远的事情了，那些像是另一个人生的过往，不管有意无意都被抛诸脑后，对于还剩下的人来说，继续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不是吗？

何不凡的嘴角涌起一抹笑意：“听你这么一说，那看来我们其实是同类。”

石彬的表情微微地变化，他听到了“同类”这个词，觉得很陌生，但又很亲切，像是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偶然一瞬间却发现他在微笑着向你招手。

所以他鬼使神差地向何不凡问道：“你在成为天启者前是什么人？”

何不凡一时呆住，他第一时间就被这个问题难倒了，在石彬之前似乎从来没人问过这个问题，至少没人问过他，所以他不曾想过，也不曾想要了解过别人的过往，在大家都缄默不语的时候，也就没人会去主动打破默认的规则。

“等一下。。。我得想想。”何不凡居然开始认真地回忆起过往，他一屁股坐在那张床上，眼睛看向窗外，那是一片漆黑，但他眼前却闪现出温暖的光。

“三年前。。。我应该刚刚大学毕业，正忙着找工作，妈的。。。那时候跑遍了整座城市，都没有人肯要我，我很气馁，那段时间压力挺大的，学会了吸烟，偶尔还会酗酒。”

“不过我遇到个很好的女孩，嗯，很好很好，不过我现在快忘记她长什么样了。”

“我只记得本来那天我们要去看流星雨的，但是。。。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何不凡摊了摊手，仍旧带着笑容：“我很遗憾，但也没有办法，我想这种事，根本不是我能左右的，谁也左右不了。”

而后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对于我而言，我只能记住那些美好的片段，不过我很久都不曾回忆这些事了。”

石彬听完何不凡的过去之后，突然往后一躺，整个人倒在床上，他此时感到一股莫名复杂的心情，难以言说，却久久不息。他很久没有类似的感受了，这种情愫在这三年里像是完全消失不见，此刻却再度回归，这让他很不习惯。

“你是几级天启者来着？”石彬突然问道。

“五级。”何不凡下意识回答。

石彬挑了挑眉，平静道：“五级，那还挺厉害的。”

病房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如同对话冷场一般带着一丝尴尬，而下一刻两人像是为了打破这种尴尬一般，脸上都浮现出不易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