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触不可及(八)(1/2)
明明见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可是花魁茜的精神状态反而变差了。
尽管每次都有用脂粉遮掩,但也依旧掩饰不住她那日益憔悴的美丽容颜。
这也要怪风间千景——身为天皇派的他本来就是要为了天皇而对幕府派的新选组出手,但出于他个人的恶趣味,每每见到婧芜,都要用暗示性的语言说自己是为了她这个红颜祸水才带人杀了不少新选组的人。
前些日子日渐发酵的[池田屋事件],就连婧芜这样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儿都听到了些许风声,可想而是这事态是有多么大。虽说新选组勉强算打了个胜仗,但也只是惨胜而已。
在又是听到了传闻,又是在风间千景的煽风点火下——确实好几天没有再得到冲田总司拜访的婧芜果然没坚持多久就病倒了。
那和瓷器一样脆弱可怜的女子蜷缩在被子里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和那个利用别人的爱肆意妄为的花魁小姐简直是相去甚远。
风间千景都忍不住要为女人的狠心和痴心而感叹了。
为自己爱的人可以生,也可以死。但对着自己不爱的人,俨然又变成了另外一副面孔。
难道这天底下的女子都和她一般,天生长了两张面孔,一张天使,一张恶魔吗?
愈发对女人这个物种,对爱情这种东西起了兴致的风间千景毫不在意的又在婧芜的身上投了很多医药费,成功把她从生死线拉了回来——尽管不这么做婧芜也死不了就是了。
而一醒来,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请帮我把土方大人请来吧。”
她没有按照风间千景想的那样把冲田总司叫来,反而是叫来了她自己并不爱的土方岁三。
而才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身伤都没有好全的土方岁三得到了消息,居然也没有任何犹豫的前往了花街。
结果只一见面,婧芜就不曾吝啬自己的泪珠,任它如断线珍珠般的落下。那张难掩病容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忧。
她扑进了他的怀里。
就像之前做过的那样。
原本因为毫无交流,而变得空白的那半年时光好像一下子就荡然无存。
她总是这样。
她总有这样,有千万种方法让他变得心软——
那个在敌人面前残忍嗜血,心硬如铁的恶魔副长是他——可现在这个强做镇定,却掩饰不了心跳的,只一心沉醉于虚幻的,手脚发软到连刀都可能举不起来的可笑男人也是他。
理性在大声的告诉他,这很糟糕;可是跳动的心脏,还有那不知道是哀伤还是喜悦的酸涩情绪,却又让他对这一切都做不到心存抗拒。
他本是个肉食系的男人——血腥的折磨手段是他的特长,可是这个比起战斗更喜欢咏颂和歌的男人实际上却并不喜欢自己的这项特长。
所以他用糜烂的欲]望má • zuì自己。
女人是他忘记血腥与杀戮的工具——他本来是这么想的。
酒和女人是他麻痹自己神经的药品。在遇见她以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将其戒掉。
可在不见她的半年里,他好像真的下意识的远离了那些东西,而且在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
不仅如此——他还发疯的想要杀掉和自己一起工作的冲田总司。
理性告诉他,冲田总司是近藤的义子,是新选组一条有力的臂膀,而且虽然经常和他闹小矛盾,但大事从不出问题,他于情于理都不该恨他才对。
可他就是恨了。
每日每夜,他都因为嫉妒而快要发疯。
那个心怀虽然不宽广但是一向公私分明,且受人尊敬的正直的土方岁三到哪里去了?
他何时变成了这样了?
他该逃开的。
从这个可怕的妖女的身边逃开。
这样,他一定又能做回他自己吧?
可是只要她一呼唤他——明明是个工作狂,明明自己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完的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请了假来见她。
他的胸口一直有个洞,只有在把婧芜搂紧怀里的时候,那个洞才能得到填补。
婧芜抱着这样的他,眼睛里闪过一抹一闪而过的光。
“十四郎——”她的声音柔媚极了。
她是很少这样亲昵的叫他的——不管土方岁三皱着眉头纠正过她多少次,她也基本上都是叫他“土方先生”。无形间拉开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是事事都有例外。
每当这位美丽又自私的花魁小姐有什么忙想让他帮的时候,她都会用她最甜腻温柔的声音唤他的本名。
果然他不应该有太多的期待——这么多年下来,对她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的男人听到了她这样叫法,除了心跳以外,便只剩说不出的哀伤。
本以为她又是跟以前一样毫不客气的叫他把她带出去玩或者向他索求一些以他的地位来说也依旧算得上昂贵的器物,自以为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的他,却听到了她这样说——
“带我私奔吧。”
在以前情浓的时候,也不曾求他带她离开的她,在此时,却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他以为他会拒绝的——
和吉原的花魁小姐一同私奔,那简直就是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但是他不想拒绝。
她选择让他带她离开,而不是冲田总司。
这是不是意味着,在她的心里,终究是他更加重要?
——当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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