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代嫁新娘6（2/2）
最终，他狠狠点头，“行，那我就收下少夫人这个徒弟了。”
不悔也忍不住笑，凭着姜大夫刚才那些话，就足够为人之师了。
卫清言对她道，“书书，还不叫师父。”
不悔正要叫，就听外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什么师父？”
却是程氏到了。
她一进院子就听到了卫清言的声音，心头不由松快起来，又听着了师父二字，这才出声询问。
程氏一进门，就见三人都望向自己不说话了，她笑着道，“都望着我作甚？你们方才说什么呢？”
卫清言以拳抵唇，轻轻咳了几声，“母亲，我有一事要对你说。”
程氏立即上前，有些心疼地问，“玉之，你可还难受？你想与我说什么？”
卫清言对她摇了摇头，“我没事，母亲，我想让娘子跟着姜老学医，您觉得如何？”
程氏一愣，“让漪儿学医？”
卫清言点头，眼神带着恳求，“是，姜老已经答应教她，却还需您同意。”
程氏从没见过卫清言露出过这样的神情，恐怕谁都舍不得拒绝他，她也亦然。
然而这样闻所未闻的事，也难得让她有些犹豫，程氏思索了片刻，终是道，“好，漪儿想学医术也是为了你，我和你爹都不能时刻伴在你左右，漪儿若懂医，于你有益，我不会反对，你爹那边，也由我来说。”
卫清言眼神化为感激，“谢谢母亲。”
程氏对他笑了笑，表示这没什么，又看向不悔，叮嘱她跟姜大夫好好学，学好了，也是她的本事。
便是为了卫清言而学，也终归属于她自个儿。
卫清言以拳遮唇，挡住了唇边笑意，显然是由程氏的话，想到了不悔之前的言语。
不悔自然有所察觉，看了他一眼后，便软糯地对程氏应是。
程氏的心又一软，只觉她实在是乖，自入了翊国公府，处处都让人顺心，如今还愿为了卫清言学医，实在不易。
这样的儿媳妇，真的很难不招人喜欢。
学医这件事在程氏这儿过了明面，就是真的成了，姜大夫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些年来，卫清言提出的要求，程氏似乎就没有不答应的。
于是，在程氏的见证下，不悔向姜大夫敬了茶，他一向不爱讲究这些繁文缛节，喝了茶，便是正式收下了不悔这个徒弟。
而为了方便不悔学医，卫清言还主动开口，让姜大夫和他的药房搬来世子院，与阿满为邻。
世子院中药味浓郁许多，卫清言竟不像从前那般不喜了。
至于翊国公府那边，也不知程氏是怎么跟他说的，他来看卫清言时，见不悔与姜大夫学着辨药材，一点异色都没有，还会对儿媳妇亲切微笑。
想来在这位老父亲心中，儿媳妇为了儿子如此用心，连学习的苦都忍得下，让他如何能不满意。
翊国公府的几位主子都没有二话，下人们对少夫人跟着个老头学医，自然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在他们想来，也是学医不易，少夫人能为了世子这么拼，也是爱惨了世子罢！
所有人都觉得，不悔跟着姜大夫学医，必然很苦很累，光辨认药材和熟识病症，恐怕就能要了她半条命。
君不见，许多几岁给大夫当学徒的，十几年都还没办法给人看病嘛！
可对不悔来说，她只是在重温医术入门知识，并在姜大夫的眼皮子底下，疯狂吸收他教授的东西，且读通读透，从不出错。
不悔虽然是在装萌新，但她不准备装学渣，非要每天翻些错表示自己学得不好，她宁愿姜大夫觉得自己天纵奇才。
而事实上，姜大夫也真的觉得不悔是天纵奇才，过目不忘不说，更能将他教的东西学以致用，举一反三。
姜大夫出自医学世家，可他学医几十年来，从未见过不悔这样的妖孽人物。
学医一道不乏天才，可不悔这样的，百年难得一见。
她的学习能力让姜大夫叹为观止，且极为自豪，恨不得将自己所有医术都传授给她。
姜大夫会从太医院来到翊国公府，一待十八年，显然也是个有故事的老头，他没有徒弟，也不想收徒弟。
不过现在，他非常庆幸自己答应了卫清言的请求，收了不悔为徒，或许这会是他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不悔同姜大夫学医，而卫清言，便是他们唯一的病人，他还是如以前那样三五不时就会犯病，从头到脚，五脏六腑，无不是问题。
常犯常治，卫清言已经习惯了这具没用的身体，却隐隐的，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求生欲。
也正是这样的改变，在到了原身记忆里他开始油尽灯枯之时，卫清言并没有变得衰弱。
姜大夫研究多年，也没办法根治他，而在不悔将姜大夫的医术学了八成后，便开始展露自己真正的实力。
她的大胆与创新，令姜大夫从不赞同到真香，也并没有用多长时间，最后，他只能承认是自己老了，没办法像她这样，敢于冒险，相信自己。
医者也只有如她这样，才能成为开山祖师般的人物。
对待卫清言的病，不悔从不敢大意，她几乎用尽了自己的本事，想要从根子上，断绝他会早逝的任何可能性。
最终，她确定了以药浴重塑他的血肉，哪怕这不是武侠世界，不能用内力辅助，也能最有效的，一点点除去他身上的病灶。
一开始，姜大夫是坚决反对的。
他以前也想过这种法子，可药浴的药性太厉害，不亚于虎狼之药的威力，对卫清言来说，沾了就要命。
为此，不悔和姜大夫起了很大的争执，幸好没引来翊国公夫妇。
卫清言偏心不悔，却也敬重姜大夫，见他都要单方面跟不悔吵起来了，只能出言相劝。
不悔不可能跟姜大夫大声吵架，可也头疼他的顽固，姜大夫意识到世子禁不起闹腾，气哄哄地走了。
卫清言问不悔，“书书，你有几成把握？”
不悔揉了揉眉心，“七成，我……”
她想说我曾用这种法子救治过许多人，又觉不妥，便止了声音。
卫清言以为她是因姜大夫的话气馁了，将她叫到身边来，温柔地说：“那便足够了，我相信你。”
不悔却抿唇，在他信任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她没有非要跟姜大夫对着干，而是一次次改良方子，做了许多试验后，终于说服了这个老人。
而事实证明，不悔是对的，卫清言没有因药浴丧命，即使一开始他只能泡上半刻钟，就得立即停下。
可是他开始变得强劲的心跳，越来越有力的四肢，和唇上显出的薄红，都无一不在表明，他在慢慢变好。
就算想要变得与常人一般，还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也已经是非常好的消息了。
不悔的医术到了何种程度，只有姜大夫清楚，在某个平常的早上，他突然叹气，说自己没什么可以教她的了。
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学会了他的看家本领，还走出了自己的路数，对这个徒弟，姜大夫不知道还如何评价，但要说起来，他无疑是自豪的。
纵使不悔不知愧疚为何物，面对这个老人时，她还是会感觉气短，无论是称赞还是感叹，都不该属于她。
好在姜大夫不会将一件事翻来覆去的说，只是从此之后，他就不再总是出言指点不悔，而是充当了把关的人，也是她的后盾。
临近冬日，离上一世卫清言逝去之时，也不远了。
他现在不再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了，只是身上药味越加浓郁，像是被草药腌过一样。
他甚至可以尝尝以前不能入口的食物，依着不悔教他的，亲自侍弄花草。
不过因着最近的药方改良，卫清言身上也出现了一点副作用，怕冷，嗜睡。
他甚至会不知不觉昏睡过去，不悔只能一刻不离的守着他，不时把一下脉，确认他的情况。
卫清言劝她，他感觉很好，她不必这样操劳，不悔依然故我。
很快，便到了记忆中，他离开的这一天。
不悔经历每一个世界，都会在意这样的日子，无论是客人还是相关人物，她对自己有自信，却不能把握命运捉弄。
而这一天，卫清言照常昏睡，且比之前睡的时间都要长，一觉醒来，黑夜已经降临。
他醒来后，第一反应便是找不悔，好在她还是与往常那般，坐在床边守着他。
卫清言露出温软的笑意，唤她，“书书。”
不悔似是在发呆，听到他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没有应声，而是道，“酉时已经过了。”
卫清言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笑着问，“那现在是戌时吗？我睡了多久？”
不悔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突然起身，走到软榻旁推开了窗户，冷意袭面而来，她却反而往外伸手。
有洁白冰凉的雪花落在她掌心，不悔回头对卫清言道，“下雪了。”
你活过来了。
这句话，不悔放在了心里，记忆中在卫清言闭上眼后一个时辰，外面便飘起了雪。
对原身来说，那一天比所有的冬日都要冷。
而现在，外面如记忆中一样飘起了雪，卫清言却从沉睡中苏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对不起等待的小天使们（如果有人在等的话），原来每天码六千字并不难，我觉得我可以继续，么么哒各位小天使
谢谢“玖”的1瓶营养液，谢谢“冷玖”的10瓶营养液，谢谢“青木”的一瓶营养液，今天也是爱你们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