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病娇(2/3)
脖颈处遭受重重的一击,沈轻两眼一黑便向前栽去。
好在身后适时地伸出一双手将她扶住,才没让沈轻以脸着地。
金枣与甲兆面无表情地站在黑暗里,宛若两尊杀神。他二人一人手里揽着着昏迷的人,一人偷袭的手掌还未收回。
良齐上前一步,借着点点月光注视着已然安分下来的沈轻。
她睫毛很长很密,睁眼时顾盼流连,闭眼时安详淡然。一张巴掌大的俏脸儿上嵌着樱桃粉唇,皮肤软糯白皙,实在是个容易祸乱人心的长相。
良齐伸出手掌在她莹润的脸颊上轻抚,僵着的嘴角已经变得平直,往日里时时挂在表面的温和像是被摘掉的面具,终于露出内里一张冷漠至极的脸来。
“丫头,你怎么这么不乖?”他凑近了沈轻的耳廓,仿佛耳鬓厮磨般道,“好好听话不行吗?我还有许多事需要你帮我,可你这么跟我闹......还到处留情......让我可怎么办呢?”
晕过去的沈轻自然不会给予回答,良齐说完又亲呢地上前蹭了蹭,将她的满身淡香嗅了个满怀才慢慢起身,眼底落着幽深的阴影,朝金枣吩咐道,“给她洗漱换身简单的衣服关好,把身上藏着的东西记得拿出来。阿轻最会骗人,不要让她逃了。”
金枣领命而去,转身走向内院。她娇小的身上背着个沉甸甸的人,也未见任何凝滞,显然是个内家高手。她没走出几步远,便迎面撞上了站成一排的人影——原本良府里偷奸耍滑的仆从们一溜烟儿的立着,仿佛立了一排硬邦邦的棺材板儿。
恐怕沈轻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当初刚搬进来时随意招买的下人居然也个顶个儿的不一般,站在一起时会露出如此浓重的杀伐气。
其实就连半途加进来的甲兆也没想到,他原本以为良齐在长安是孤掌难鸣。今日一见,发现这位主子不仅能与显赫的侯爵相谈甚欢,甚至似乎还与禁军高层、皇族内宫牵连颇深,就连看上去萧条冷清的府邸都深藏不露,无一无用之人。
震惊让甲兆的内心升起一股子肃穆的尊敬,他上前一步道,“公子,已往边关送去消息了,明先生不日便会前来。”
良齐点点头,幽暗的月色在他脸上割裂成了道道晦暗不明的阴影。
吴平之落马已是板上钉钉,周璁不可能会任人宰割。若是自己斩断了首辅大人的一根左臂,他会做出何种反应呢?
“他已经舒服太久了,”良齐自言自语道,“是时候提醒一下周大人,床榻边缘仍有猛虎垂涎,万不可再继续酣然入睡了。”
竖日,沉寂许久的朝堂第一次露出了些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良齐手执厚厚一摞奏章,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参吏部尚书吴平之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戕害人命等总共二十八条罪状震惊朝野上下。桩桩件件皆有罪证,罗列出来赃款和蒙冤受难的人数摊开甚至比九龙纹桌还要长。
可这还没完,良齐继续参豫州巡抚吕禄、工部尚书鄂豪等总计十七位在职官员与吴平之狼狈为奸,为一己私利搜刮民脂民膏,坑害百姓,祸乱一方。其中,豫州地方官恨不能一锅端了似的全部登记在册。
小皇帝震怒,以吴平之为首的被点名的一众官员惶然跪倒争辩,声泪俱下地连连喊冤。多年攀附于吴家的官员更是义正严辞地站出来指责良齐“心狠手毒”,陷害朝廷要员。言辞激烈,大有当堂要将人碎尸万段之感。一时间九间朝殿陷入混乱,各路牛鬼蛇神此起彼伏,可漩涡中心的两人却谁也没有动。
良齐自从呈上奏折,陈述完罪证后就闭了嘴,沉默地跪在当中,任凭周围的吐沫星子糊了一身,也不出言反驳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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