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2/2)

明明是别人先生事端,大热天的闹了这一场,他全看在眼中,却不肯分说明白,由着湘云闹,末了还要隐晦说她小气,黛玉自然也是恼了:原来宝玉心里竟是这么看自己的,怪道他向着湘云。

宝玉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忙鞠躬赔罪,黛玉早就不耐烦了,哪里肯接受,赌气又刺了他几句。

宝玉方才淋了雨,也没来得及换衣裳,身上一直黏腻腻的,耐着性子在这里哄劝调和,心里也烦得很。

深恨自己夹在她二人中间,不能左右逢源,反倒里外不是人,一时心灰意赖,见黛玉不理人,有心想甩手离开,又怕她心里存了气,少不得压住脾气,好声赔尽不是。

黛玉将猫放在里间地上,自己面朝里歪在榻上,用帕子遮了脸,再不看他。

宝玉又站了会,只得垂首离开。

整个荣国府就像个漏风的竹筐,存不住秘密,等天彻底放晴,史大姑娘和林姑娘的猫儿打了一架,打输了负气搬去了宝姑娘那里的事已是人尽皆知。

贾母差人叫了黛玉过去,又传了宝玉,问明原委,让宝玉回去,独留下黛玉。

黛玉心里自然是有委屈的,却也怕外祖母生气,因此有些惴惴的,就见贾母面色和悦的招招手:“到我这里来。”

黛玉心中一松,便更委屈了,走上前坐下,贾母望着她肖似女儿的模样,叹了口气将人揽进怀里:“委屈我的玉儿了,外祖母都知道。”

黛玉摇摇头,一时祖孙俩相依而坐,远处看去,正是互为依靠。

此事就此揭过,事后也不知宝玉如何讨好赔礼,总算在宝钗劝和下,同湘云和好如初。

黛玉这里虽不再冷颜以对,却越加淡淡的,每日除了陪贾母说话用饭,便再不肯出屋子。

她从前虽恼贾家人因宝玉编排自己,却不曾认真恼了宝玉这个人,心里还只当他是亲近的。

这回却觉得没意思的很,彻底有些灰心。

宝玉每每来碰了一鼻子灰,消沉几日,还要兴冲冲过来。

凌珺看黛玉被贾宝玉烦的不得了,连着苦夏,人都瘦了,便去宫里讨了懿旨,借太后的名头想带着她到外头去逛逛。

这半年里,外人都道黛玉深得太后娘娘喜爱,常派人接她进宫说话。

实则大半是凌珺“假传旨意”,因对黛玉还算满意,太后和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由着他。

夜间又下了场大雨,街上空气清新,和着风很是凉快。

黛玉同凌珺并肩走在街上,后面周行和新月远远跟着。

黛玉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一时看住了,凌珺便捏着一点衣袖,带着她走。地上偶有存了水的小坑,也注意提前引着她绕开。

时近晌午,走到中心街。

这里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一座新建成的三层八角建筑矗立在街尾。

玲珑清雅,秀致婉约,在满目北方建筑中,甚是显眼,一看便知是江南建筑,更有匾额上书:淮扬馆。

黛玉驻足仰头,觉得那几个字越看越眼熟。

她侧首看去:“我不记得曾给什么人提过字?”

凌珺得意道:“我写的……”

“嗯?”黛玉闻言,转过身,玉指轻点,“给我从实招来。”

凌珺摸摸鼻尖,后知后觉的有些羞赧:他做猫时,黛玉写字,他便蹲在案上充镇纸用。

看得多了,下笔就有些不自觉的想像她靠拢。

只觉得她的一切都是好的,即便这样秀丽飘逸的笔法并不适合他。

凌珺仍是偷偷藏了她写过不要的废纸,没事便拿出来练一笔。

他重金买下这处地皮,兴建淮扬饭馆,原是因在宫中时,黛玉很喜欢一位御厨做的淮扬菜,每回都能多吃半碗饭。

凌珺打定主意要留她在京中的,为着她往后想家时,便来这里坐坐,尝尝家乡的味道,索性开了这个馆子。

里面一应装饰都是比着扬州来的,就连掌柜的和跑堂小二都是一口流利的扬州话,更别提,他亲自从宫中将那位御厨要了出来做掌厨。

建成后才发现,跟着她练的字倒是极适合给这里题匾。

黛玉说不出什么感觉,一时心里酸酸软软的。

凌珺小心看她,似乎不像是生气,便放下心来:“我只学了形,到底神不似,今日你便亲自给它题了字,将我的换下来吧?”

黛玉又仰头去看,口中道:“谁说的,我瞧着便很好,个个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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