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中酒5(2/4)

“不光如此,因为那玄榕也不是一棵凡树,千年树龄,听说第一次奏乐时,那玄榕被惹急了长出的根须就抽死了两个乐师。”

黎千寻道:“禾家街的人会奏乐器?”

禾大嫂抿抿唇,摇了摇头:“禾家人怎么会懂那些?是乱音坊的掌柜,知道了禾家街的人偷偷打听过乱音坊的事,这才来抓人的,那时候刚好碰上他们新主子在玄榕地下挖地道,说是要埋符阵控制玄榕的根系,禾家街的壮年男人就都被挑走了。”

黎千寻轻轻攥拳也砸了一下桌面:“这是在灭口吗?两件事都见不得光,便索性全都让禾家街的人扛下?”

禾大嫂犹豫着似是而非的轻轻点了点头:“禾家人丁本就不旺,像我家当家的那个年纪的男人们都被‘请’去修缮符阵了,后来便再也没回来。”

禾大嫂一边说着,边不住的用衣袖抹眼睛。

黎千寻斟酌了一下道:“大嫂,你们是怎么知道禾大哥他们已经......”

“我亲眼看到的,这还不算?”禾初九扶着他娘的肩,抬头瞪着黎千寻道。

黎千寻似乎已经察觉了什么,他手背骨节捏得有些泛白,涩声道:“那,街里的老人又是怎么回事?初九的爷爷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

禾大嫂道:“禾家庄的酿酒方子是祖传的,只有在男孩成年之后才会传这手艺,我当家的那辈人被请去再没回来,街里的老人便准备破了规矩将方子传下去,可还没等商量好,就来了几个人把他们全都带走了。街上懂方子手艺的老辈人总共就剩四个,初九他爷爷,蝌蚪的太爷爷,花儿跟晴雨的太爷爷。”

禾大嫂红着眼睛抿了抿唇,似乎是想挤出一个笑,未果,只能局促的重新将头低下去。

“当时我们都不知道,这几个老人家肩不能抗手拿不动,他们修地道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可是后来听前街的人说,汇川城别的地方也有几个庄子的老人被行踪不明的世家子弟带走了。公子,你也是修仙的能人,知不知道孩子他爷爷被带走做什么了?”

黎千寻此时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一言难尽,说肚子里头有万马奔腾都不为过,几滴浅薄的残酒,被彻底和成了一滩铲不净晒不干永远渍在玉璧上的腥臭稀泥。

琴酒,玄榕,骨笛,消失的老人,这些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线索却是被一天前红玉抛出的那根线完完整整的串了起来,仿佛一根诅咒的珠串,染满鲜血猩红欲滴。

骨笛,是很早以前就有的上古法器,炼制方法并不难,只是所需要的东西可遇不可求,譬如,鸾鸟的翅骨。

若鸾鸟难求,则要用人瑞的生骨代替,只不过这个代替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字面意思替换一下就算的,而是需要用其他神兽的灵信作引,譬如,水碧麟的天丹。

黎千寻觉得自己真是凭空就多了一脑门子的血债,还是会断子绝孙的那种。

他头重脚轻的从后巷鸡群里蹭出来的时候,正碰上小蝌蚪他们从前街扫荡回来,一个个小脸蛋泛着兴奋的红光,几岁大的孩子单纯天真,给块糖吃就能乐上半天。

那个之前被黎千寻抱过的女孩就是花儿,这孩子双亲都已离世,跟太爷爷相依为命,如今小小年纪便已经孑然一身成了孤儿。

黎千寻蹲下去摸了摸她的头,花儿便将手里的糖饼举到他面前,小嘴张开轻轻“啊”了一声。

就在这时,最靠近巷子外端的一个草垛边忽然闪过一个人影,黎千寻眼角余光瞄到,蓦地眉心一抖。

黎千寻正被逆徒的大逆不道气得五内险些错了位,他这位相交千年的“损友”来得实在是巧。

他两手交握了一下,骨节“咯咯”作响,仿佛连骨头缝里都是冲天邪火。

“是葫芦爷爷!”小蝌蚪看着那个猥琐身影消失的方向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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