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4)
回到镇上已经过了饭点,苏愉去传说中的国营饭店瞅了一眼,已经关门了,好在她身上没带钱票,也不算失望而归。
沿着街道走走停停,肚子饿的咕噜噜响她也管不了,这里不是她以前的生活,一天24小时,随时饿了随时吃,身上没钱了还能用花呗。
揣着时不时叽噜几声的肚子在街上闲逛,她不愿意回到醒来的那座房子。
那里明显是原主待的最多的地方,进去了就记忆翻滚,对苏愉来说,房子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陌生的,但那该死的熟悉感却也是真实的,切切实实地提醒她另一个时代的苏愉已经死了。
生活在21世纪的她是八零后,出生在计划生育正严的时候,她父母一个是土地管理局的公职人员,一个是小学老师,担不起失业罚钱的后果,咬牙认下了没有儿子的命,但又有满心的不甘,夫妻俩每个月都要吵几架,家里的椅子柜子都砸干净又换了一批还是接着吵,但从始至终没考虑过离婚。
她家是在小县城,风气不好,尤为重男轻女,她爷奶和姥姥姥爷的村里都有为了生儿子,怀孕后躲出去被扒房子的人家,时人还以此为荣,夸在外躲生的人有勇气有担当。苏愉记得每逢去老家,回家后家里就要爆发战争。
她爸甚至因为只有一个女儿懒得在岗位上奋斗,就混吃混喝混工资混了小二十年,她考上大学了她爸刚升小科长,还是因为年龄优势升的,在她出事前她爸还是小科长,并且只差两三年就要退休了,这时候他又常在家里念叨还不如当年拼着被撸了公职再生个儿子,哪至于老了老了还膝下无孙辈承欢。
他在外一听人家念叨儿子他就心酸,有时候还觉得是人家在嘲讽他没儿子,看到人家孙子就眼馋,这时候也不觉得女儿外孙是外人了,在苏愉35岁的时候一天三个电话的催她赶紧找个人嫁了生个孩子,催了两年没下文,总算接受了她不婚的想法,但抱孙的心不死,又改为诱惑她去买精生子,费用他出。
呵,这个时候的他思想又极为开明,但她仍清晰的记得在她上大学的第一年,他回老家跟人吃饭,一个老一辈的老头喝酒时提及他那还在上初中的孙子,说他孙子以后肯定会考个大学光宗耀祖,那天她爸喝醉了,回来哭着说他这辈子是没有可炫耀的了,只能当个下等人在饭桌上听人吹牛打屁。
那还是二十一世纪才开头的几年,大学生没烂大街,她虽然只考上了二本,但却是老家村子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但她爸却没为她骄傲,甚至不屑提起。
从那以后,苏愉绝了跟不存在的“儿子”攀比的心,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只要她懂事不惹祸,上学成绩比男生好,处处争强她爸就会改变“儿子比女儿好”的观念,以她为荣。但没有,她哪怕成了老家第一个大学生,在他心里也比不上一个还在上初中前途未定的男娃。
那一年她没再剪假小子头,蓄起了长发,开始厌恶她爸说的话做的事,厌恶他喝醉了发酒疯打老婆,厌恶她妈自己能养活自己却舍不得离婚,家里的关系极为扭曲,在外却要粉饰太平,要光鲜亮丽,每月还要回老家显摆,为了好名声倒贴钱也要帮乡里乡亲的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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