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真话（1/2）

秋水居内。

姬容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举个简单的例子，师弟你今日没去上叶长老的课，所以你损失了十五块玉灵,挂了科，这是起因。”

叶初阳点点头：“是的。”

“然而师弟你因为种种原因,回到了上完剑道课后的时间点。但当你回到那个点时，叶长老的课已经结束了，你不能再去上他的课，所以转而去上清峰炼丹,补了学分。”

“炼丹时你领悟了诀窍，一下子接连突破几个境界。”

叶初阳：“……”

“师姐，这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姬容心想，老娘当然知道不可能，但她仍气定神闲地说：“的确不可能,但这只是个假设。”

叶初阳微微颔首,说道：“我明白了，师姐您请继续讲。”

“虽然你突破了几个境界,也做出了和之前不同的选择,但你并不能挽回损失的十五块玉灵，因为你没去上叶长老的课已是既定事实,对吧？”

叶初阳思索片刻，点点头：“是的。”

姬容说：“那么问题来了,你没上叶长老的课,也消耗了玉灵，这件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但之后你却发现玉灵却并没有减少，这是为何？”

叶初阳愣了愣,他怎么知道这是为什么。

但为了那四十五块玉灵，叶初阳还是认真地回答道：“按理来说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我’只是回到了上完课的‘结果’，而没有回到上课前去改变‘起因’。”

姬容点点头：“是的，但事实就是你多了十五块玉灵，该当何解？”

其实姬容之所以举这个例子，是因为她发现在游戏里秘境的云仙窟，居然从未出现过晏海遥的影子。

但如果晏海遥被月千秋关进云仙窟是无可更改的事实，按理来说不管怎样，总会有触发的可能性。

可晏海遥一次都没在游戏里现身，却在她进秘境后出现了。

姬容想不明白，从她进秘境以来，除了没有选择雷火涧那条线之外，她也没做什么改变剧情的事。

此时此刻，二人的目的虽然不同，却同时陷入了沉思。

所以二人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门外已站了道紫影，正静静地盯着他们讲话。

良久，叶初阳缓缓道：“师姐，叶某想了很久，如果一定要作出合理的解释，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姬容问：“什么可能？”

“除非未来的‘我’回到了过去，在某一时刻得到了十五块玉灵。”

听到这话，姬容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过去无法更改，但可以改变未来，然后再穿越回过去？”

“当然这种概率微乎其微，因为在传说中，除了散华和鸣华两位真仙，千年以来，就连绝意巅峰的强者，都不能回溯过去。”

“等等。”姬容敏锐地发现了一个盲点，“既然散华真仙能回到过去，那她为何还要对抗天道铸剑，直接穿越时空找到那女子岂不是更好？”

叶初阳一时语塞，良久才答道；“可见传说毕竟只是传说，也不能尽信。”

姬容并不指望能从游戏人物身上问出什么，她把玉灵交给叶初阳，正欲离去，转过身却瞧见一张熟悉的脸。

夕阳西下，顾白衣站在门槛边，紫衣上摇晃着斑驳的竹影。

姬容严重怀疑，女主在她身上装了跟踪器。

但姬容不知道，顾白衣是将神识放出，找遍整座碧雪峰才寻到了她。

此时顾白衣神色晦暗不明，她看着坐在桌案边的两人，怎么看怎么刺眼。

师姐一直对叶初阳多加关注，她是知道的。她也知道，叶初阳性子虽木讷，待人却极好，也算得上是个良人。

但顾白衣却没想到，姬容会对叶初阳如此上心。

第一次在擂台上见到叶初阳时，姬容的眼神就十分专注，对他颇为好奇；而在云仙窟探路时，姬容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叶初阳掘尸，神情之中显露出紧张。

顾白衣的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场景。

晏海遥入魔，姬容还抓着叶初阳的衣袖喊了几声师弟，当时的焦急与失态是做不了假的。

她又回想起腊八节当天，谢白提议下山游玩，姬容也一反常态，一向不喜热闹的她居然跟着去了。

那时姬容虽然面上端着平静，嘴角却似乎微微勾着笑意。

所以这些都是因为叶初阳么？

工具人叶初阳完全不知道自己竟无辜躺枪了，他从椅子上坐起，不太熟练地微笑着，对顾白衣说：“顾师姐，当时在集贤阁的约定，您可还记得？”

顾白衣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回忆着她以前到底跟叶初阳约定了什么。

半晌，她才记起自己曾说过这样的话。

“宗门规定集贤阁内不得动兵器，等从天水秘境回来，白衣必定奉陪到底。”

原本她和叶初阳说这话也只是假意客套一下，并没有真的打算跟他切磋，但此时此刻……

顾白衣执起腰间的寒水剑，微微一笑，说道：“叶师弟，择日不如撞日，便就今日切磋吧。”

叶初阳双目微亮，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姬容看着顾白衣，总觉得女主脸上的笑阴涔涔的，有点瘆人。

*

残阳如血，姬容看着绯霞从烈日边缘晕开，将天幕烧成绚烂的金。

她已经不知道这是叶初阳第多少次被顾白衣打出擂台，又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挨揍了。

说实话，姬容总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噢，原来上次也是这样。

姬容已经习惯了女主的阴晴不定，但当此人把叶初阳打得爬不起来时，她却在顾白衣脸上看不到丝毫愉悦之意。

瞬间，她对顾白衣的认识又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女主不只是个疯批，而且还是个莫得感情的疯批。

可能是姬容的错觉，虽然顾白衣出招依旧凌厉，她总觉得女主心不在焉，眉眼间透出些许落寞。

一时辰过后，叶初阳招架不住，不由得抱拳作揖，叹道：“顾师姐剑法精妙，叶某远不能及。”

顾白衣点了点头，收剑入鞘，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