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晋江(2/3)

“给我的?”程凌雪很意外,接过了盒子。

程霁川随她进了门,脱下外套,在她对面坐了。

佣人端上来茶,他伸手接过,跟对方笑了一下:“谢谢。”很简单一句客套话,却惹得小姑娘红着脸跑了。

程凌雪却一直垂着头,看着手里的盒子,讪笑了一下:“你还给我带了礼物?”

程霁川低头抿了口茶,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就当是饯别礼吧。”

话说到这里,程凌雪有点愧疚,到底也是自己的侄子,而且,程凌风从小就没有管过程霁川。

“……也许国外更加适合你。”

“是吗?”他依然垂着眼帘,眼中却极快地闪过一丝讥诮。

然后抬起头,慢悠悠看着她拆开礼物。

盒子被掀开的那一刻,程凌雪吓得陡然站起,手里的盒子都扔了出去。她惊魂未定地看着对面人,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怖惧,只死死盯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他也很安静地看着她。

对视了好一会儿,才纡尊降贵地开口:“姑姑,喜欢我送你的这份礼物吗?”

程凌雪:“……”

他弯了一下唇角,笑容温和,交叠的双手安静地贴在膝盖上。

可惜眼睛里没有温度。

老半晌,程凌雪才开口,尽量控制自己说话的调子,但嗓音还是带着不自觉的颤抖:“你就不怕我恨你吗?”

程霁川失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拍拍衣袖,转身离开。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养鸟,再也不碰抹茶这种东西。

第036章桃花

程霁川提供的方法果然很有用,第二天就有很多人提供给她地址。

柏昕和李舒曼请了人,把发现的流浪猫狗带回了收容所,细心照顾,渐渐的,所里越来越有生气了。

只是,期间遇到了一件不那么愉快的事情。

最近在铜锣巷收的一批小猫小狗身上都有明显的伤痕,经过程平的调查,发现是巷尾63号一家成人用品店的老板做的。

柏昕知道后很气愤,过去找那老板。

她到底年轻气盛,比不上这些盘踞在巷子里的乡野老油条。

那老板穿着身不大合身的阿玛尼西装,还学人留了两撇小胡子,眼睛很小,站门口眯着眼缝儿打量她,目光不屑。

“小姑娘,你可别含血喷人,说我虐待动物,有证据吗?小心我告你诽谤。而且,虐待猫狗又不犯法,你管的哪门子闲事?”

柏昕愕然,万万没想到这世上有这种人。

对方趾高气扬,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她笨嘴拙舌的,吵了两句就败下阵来,气得浑身发抖,眼眶酸酸的。

不过,在这种人面前,她是怎么也不想落了下风的,咬住嘴唇强忍着。

有人从后面按住她的肩膀,柏昕回头,对上头顶一双满含担忧的眼睛。

是程霁川。

见她穿得少,他把脱下的外套披在她肩上,按住她的肩膀拢了拢,给她收住领口。

他手里的力道不大,却温暖又有力量。

给她一种强有力的底气。

就好比在茫然的大海里忽然看见了明亮的灯塔,柏昕像是找到了支撑点,缩进他怀里。

一直强忍的眼泪也终于落了下来。

程霁川顺势把她抱到怀里,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没事,我来解决。”

这时,那老板不耐烦地抽了口烟:“这是唱的哪出啊?不买东西就滚蛋,别杵这儿影响我生意!”

说完就要回去。

程霁川喊住了他:“等一下。”

小胡子老板回头,皱着眉头打量他。程霁川看着很年轻,目光清亮,斯斯文文的,似乎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

老板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抬高了下巴,笑道:“后生,你有什么指教?”

程霁川眉眼不动,也笑道:“虐待小猫小狗确实不犯法,但是,虐待有主的猫狗,那就是侵犯他人私有财产。你不怕吃官司吗?”

老板一怔,有那么会儿哑了声。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懊恼自己竟然被个小年轻唬住了,冷笑:“你有这个本事,就去告我好了,大不了赔点钱。你能拿我怎么样?”

程霁川点点头,语气轻松:“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样。”

两天后,该成人用品店的老板被告上了法庭,由本市的金牌律师宋明宇替多名所害者联名起诉,一审判了6年有期徒刑加罚款300万。

店也因为涉及走、私等不正当交易被查封了。

得知是谁起诉他后,他直接放弃了上述,乖乖赔钱、蹲监狱去了。

……

快入冬前,因为天气反复,柏昕病了,在床上躺了一天。

她昏昏沉沉的,发了条朋友圈——

【柏昕】:病了,头晕、脑胀、不舒服[弱小可怜又无助.jpg]

本来就是无病呻/吟地撒撒娇,她没看评论,又睡了过去。

醒来时,却发现有三个未接电话,朋友圈也多了一连串回复。电话是程霁川打来的,在那么多条回复里,她第一眼看到的回复也是他的。

【程霁川】:怎么了?

【程霁川】:有些小傻瓜,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柏昕连忙回了他的电话:“对不起,刚刚睡着了。”

“没关系。”程霁川在那边问她,“生病了?严重吗?”

柏昕说:“没有没有啦,就是有点小感冒,没事的。”

程霁川的语气重了些,语重心长:“小病如果不注意,往往会变成大病。”

柏昕很怕他严肃的样子,连忙改口,弱弱道:“我知道啦,一定会好好吃药的。”

他这才放过她:“我晚上过来看你。”

柏昕说:“不用啦,你那么忙。”

程霁川的语气不容置疑:“看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柏昕只好作罢,点头应承。

……

她原本是窝在沙发里等他的,因为怕冷,还从房间里抱来了一床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可等着等着,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直到隐约听到有开门声。

钥匙是前几天她给他的,开了门后,程霁川收入了大衣口袋里。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沙发里的女孩。

因为很差的睡相,她身上裹着的被子已经掉到了地上。好在人小,缩在那么大一张沙发里,想掉下去有点困难。

他换了底部绵软的拖鞋,刻意放轻了脚步。

等他把她连人带被子一块儿抱到房间里时,她终于醒了,还打了一个哈欠。

睁着双惺忪的眼睛望着他。

程霁川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弯腰把她放到床边。

“怎么会生病了?”

他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皱皱眉,似乎觉得不大明显,低头用唇试了试温度。

“还好,不是很烫。”

柏昕终于清醒过来,像是被烫了一下,脸颊都红成了苹果:“……我……我没事啦。”

程霁川把挽在肘弯处的外套搁到一边,握住了她的手:“我不在你就不会照顾自己了?”

他的手有点冷,带着室外空气里的寒意,可以想象,他在冰冷的环境里赶过来的样子。这时候,柏昕也注意到他的外套湿了,从领口一直蔓延到腰间。

只是,衣服是深灰色的呢料子,她刚刚没发现。

“外面下雨了吗?”她问他,心里有些酸胀。

说不清感动还是什么。

程霁川笑了一下,捧住她的小脸:“只是小雨。”

只是小雨?

柏昕又朝那湿透的大衣望了眼,没说话。

后来,程霁川去附近的药店给她买了药,不过,回来后又出去了一趟,改买了冰糖雪梨,用厨房的炖锅给她炖了一满锅。

“老是吃药不好。”他这么解释。

柏昕很开心,小声说:“其实,我也不喜欢吃药。”

他呵了一声,正色道:“但也不能任何时候都不吃药,得看什么病了。知道吗?”

柏昕立刻没了底气,脸上得逞的笑容也消失了,扁扁嘴,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他有些好笑,继而俯身,张开的双臂虚虚地撑到她的颊边。床褥很软,连带着她的脸颊也往下陷了陷。

离得太近了,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柏昕避无可避,不得不看着他。

一颗心如小鹿乱撞。

有那么一会儿,像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对未知的局促和不安,让她下意识伸手抵住了他下压的胸膛。

四目相对,程霁川问她:“你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柏昕怔住。

没等她开口,他抬手拨开她散在额前的碎发,进而道:“我的意思是,跟我订婚、结婚,永远陪着我。”

柏昕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应承。

程霁川对她而言,意义很大,不仅仅是在她低谷时帮助过她的人,还是成长路上接触过的最优秀的的异性。

他总是能给予她良好的建议,给她指明方向,亦师亦友,亦兄亦父。但正是掺杂了太多这种感情,她对他是又爱又敬,有时候,还有那么一点儿畏惧。

但是,这些都无损她对他的爱慕和崇拜——

“我愿意。”她红着脸说,抵在他胸膛上的小手微微颤抖,因为紧张而绷紧。

程霁川望着她,心里那一点忐忑和疑虑消失了,从容道:“真的?”

柏昕被他笑得脸红耳热,声音细如蚊呐:“嗯。”

程霁川微微一笑,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意有所指:“愿意的意思,是指我以后可以对你做任何亲密的、哪怕是过分的事情吗?”

这一次,柏昕的耳朵是彻底红了。

……

那个礼拜,好多年没联系过的沈教授给她打了电话来,让她过去吃顿饭。沈教授是她父亲的故交,N大的资深经济学教授,大学时对她颇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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