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2）

然而灰邦现在却说——他独自面对那个妖怪时可能会死。

乌沉沉移开视线，跟着他继续走着，一路上都没有问出那一句——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做这活计？

既然这么危险，又为什么要离开族群，来人类城市做一份随时会没命的工作。

灰狼同样是群居动物，虽然近百年没有过联络，但乌沉沉不觉得灰狼族的那头老狼会允许灰邦离开族群，独自来到这座人类最强的堡垒。

这个问题在昨天见到灰邦时，乌沉沉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她没有问出口。

尽管灰邦是被她驯化的从属，这份“契约”从一百多年前到如今也依然有效，但乌沉沉不打算再提这件事，也不想再利用这一点。

时代已经变了，世界都不再是百年前的那个样子了，他们妖族汲汲营营，苟且偷生，再也不复当初的风光。

所以那些旧事陈规，也都没了意义。

心情因着一番话变得有些沉重，乌沉沉一时间都没有留意两人这一路走的方向，直到灰邦忽然停下，指着前面那栋矮楼说：“到了，应急救援大队办事处。”

乌沉沉抬头一看，发现这里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栋楼，周遭连个人影都没有，瞧着怪僻静的。

她心情不佳，也就没精力问东问西，跟在灰邦后面进了楼。

里边儿倒是很凉快，比食堂里还多了两个吊顶风扇，正“吱吱呀呀”地转着，吹得她一头短发乱飞。

灰邦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来，看都没看就挑出办公室门的那一把，打开了面前的门。

“进来吧，这以后就是你的办公室了。”

乌沉沉没想到这工作还有个这么舒服的地方，顿时问了句：“意思是没活儿干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坐着？”

灰邦面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把乌沉沉带进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又把饮水机怎么烧水、风扇怎么开关、桌子和柜子的钥匙是哪几个都给她交代了一边，最后道：“这是座机电话，你的工作就是这个。”

乌沉沉：“……？”

灰邦憋住笑，一张脸的五官都要挤在一起了。

“接电话，你会吗？”

十分钟后，乌沉沉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面前的座机电话。

这玩意儿太吵了，每次响起来都会把她给吓一跳，然后手忙脚乱按错地方，就没接到电话。

灰邦跟她测试了几次，好歹是让她学会了怎么接电话，然后挂掉了手机上的通话。

“那你今天就在这里先做着，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手机号你记下了吧？”

乌沉沉看着他手里的黑色手机，一时间都不好意思把自己的小灵通拿出来了。

“……这玩意儿，你们人手一个？”

她酸溜溜地问。

灰邦看了眼手机，“哦，你说这个，正式入了编制后都会发的，跟你的制服一起。”

乌沉沉没听过“制服”这个词，自然也没把它跟“三围”两个字联系到一起，不太关心地点了点头。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度过考察期，到时候不仅温饱不成问题，还能有一部更好的“小灵通”，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这么想着，乌沉沉对这工作就积极了很多。

就算它很危险，她也没在怕的。

但是——

“阿邦，我要是上班的时候受了伤，单位里会赔钱的吧？”

灰邦无语地点了头，末了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不要大意，钱什么的无所谓，你要是遇到不好对付的还是先通知我，别逞威风。”

乌沉沉终于觉得他这张蠢脸看起来顺眼了点。

“我又不是你，遇到事儿不知道跑。”

灰邦：“……”

事情都交代得差不多了，灰邦看了看时间，也是时候回自己的岗位上去了。

他正要开口，乌沉沉面前的座机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四只眼睛直愣愣地对视了一眼，灰邦率先回过神，连忙道：“接啊！活儿来了！”

乌沉沉“哦”了一声，有些忙乱地拿起电话听筒，按照灰邦教的台词干巴巴念了一句：

“京百城应急救援大队，请讲。”

乌沉沉还是第一次独自面对这份工作，不自觉地有些紧张，连抓听筒的动作都有些用力。

——这一次，又会是什么样的危险家伙呢？

下一秒，电话听筒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小孩哭声。

“警察叔叔，救命啊，我家大黄不见了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

乌沉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