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胎动(2/3)
果不其然,羊献容回帐的路上,瞧见匈三等一群人乌拉拉地赶去医帐。他们商议了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刘曜并未养伤,第二日依旧上了战场。情势似乎日渐危急,因为刘曜越来越少回营帐。
听军医说,刘曜从未按时用药,饭菜也是胡乱吃一通。羊献容气不过,亲自领着仆从带药膳去大帐。大帐便是刘曜和众将领商议战事的地方。
羊献容特地在饭点前到大帐,这会儿刘曜等将领仍在议事还没散,羊献容便等在稍远处避嫌,同时还能拦截下给刘曜送那些乱七八糟膳食的人。
暮春三月,军营所在的郊外一片绿意盎然,天空湛蓝无云,不时吹来习习清风。
羊献容穿了件夹衫保暖,后面跟着端膳的缇雅。
等到申时末,大帐内传出一声整齐的“属下告退”,接着将领们陆续走出来。羊献容远远地跟他们点个头打招呼,又等了一会儿等到不再有人出来,她招手带着缇雅走向大帐。
候在帐口的仆从正准备掀开帐帘让羊献容进去,帐内隐隐约约传出“羊大”这个名字,羊献容立刻心下一个咯噔,动作比脑子快按住仆从掀帘的手。
仆从被羊献容的神色吓住,一时愣愣。
羊献容屏息听帐内的谈话,听声音应该是刘曜和匈三两人,接着她听见压低声音的“……到晋境找上了琅琊王”。羊献容倏地感觉下腹一痛,痛感沿着脊梁骨通向脑门,“嘶”,她闷哼一声捂腹半躬下身子,向后趔趄两步。
缇雅面色一白,奈何没空着的手去扶。
“怎么了,夫人!”候门的仆从仆从回过神,忙慌乱地上前扶住羊献容。
羊献容摇摇头,被这一痛她静下心来了,当务之急是稳住仆从,不让帐内的人察觉有异。
她扯唇笑笑,腹痛感还残存着,“没事,一时胎动,现已无大碍。”
羊献容勉强直起身,拍拍仆从胳膊,“我把药膳放你这,你端进去给将军吧,不要说我来过,将军事务繁忙,不必让他为这等小事劳神。”她使个眼色,缇雅便将药膳递过去。
“是。”候门的仆从了然地点点头,“夫人回去的路上务必当心。”
羊献容微不可见地颔首,由身后的缇雅走上前搀扶她回营帐。回到营帐,缇雅小心翼翼地问,“夫人,要不要我去唤个医女来把把脉?”
羊献容打眼扫一圈营帐,指尖尚有些颤抖,她道,“扶我坐到床上去。”
“是。”缇雅低头,按吩咐扶着羊献容走向床笫。
羊献容坐下去,摸到踏实的床板,方觉得安心,“不必唤医女了,让我自个歇一歇。”
“是。”缇雅给她拆去头饰,更掉衣裳,侍候她躺下,然后安静地退去帐外。
缇雅到帐外似乎吆喝了句什么,羊献容只觉得外面的声音陡然安静下来不少,她能清晰地听见她的心跳声,“砰砰”地缓慢到急促。
她想不明白,刘曜明明在追查羊叔的下落,却偏偏在她面前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她早该想明白的,刘曜早不是当初那个纯良的少年郎,经历过十年磋磨,哪里还会轻易信任她……他使个炸,她便痴心妄想以为瞒过了他。
可是,为什么呢,他何必要骗她?就算永明直说怀疑,她也无可奈何啊。本来他回来的那天,她等着被揭穿的,可他偏偏骗了她。
为了她让她觉得那么良心难安么?可是,她良心更不安了。
羊献容缩在被子里,满心疮痍,哭不出来干淌眼泪。
帐外是不安地来回徘徊的脚步声,她能听得见,想必是缇雅在犹豫要不要叫醒她上膳……不对,她能听见!
羊献容觉得似乎被扼住喉咙,一下子通不过气来。她眼眶通红,直直地看向衣架,那里本来挂着件衣袍,里面是她写给琅琊王司马睿的信!
突然腹痛如绞,猛地痉挛起来。“啊——”羊献容疼得大喊出声。
帐外的缇雅听见声音立即掀帘赶进来,她看见床上的羊献容满头虚汗、面白如纸,吓得直呼,“叫医女来,快叫医女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