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 33（2/3）

她宛若机械一般，走进雨中，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这才不甚显眼。

母亲让自己放过她，可是谁又能来放过梁知瑜呢？

她想起，她对第一名近乎病态的追求，想起刚刚看到名次的一瞬间，坠入深渊一般的失望。

她迷茫地望向远方。

忽然，透明的伞落在头顶，一道声音响起：“梁知瑜。”

“到我怀里。”

梁知瑜瞬间眼泪决堤，扑进他的怀中，哽咽失声。

雨噼里啪啦落在伞面上，那把伞正是梁知瑜第一次从便利店买的“天价伞”的样子。

没有用到的伞，总有一天会用到，极为想要见到的人，总有一天会见到。

江纪淮见到了，正在他怀中。

他抚了抚梁知瑜的背，声音放柔许多：“其实，高一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是在初一。”

……

初一时，梁知瑜还在省会上学，与江纪淮是同班。

江纪淮当时被母亲管教得极严，没有朋友，成绩常年第一，但凡第二，转天他的身上就会出现青青紫紫的一片。

“那是他妈打的。”当时梁知瑜的好友告诉她。

梁知瑜浑身一抖，想到自己的父母恨不得将自己当做掌上明珠疼爱，碰一下都舍不得，心中充满悲悯。

“好可怕。”

江纪淮孤单一人来，孤单一人走，被孤立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他并非不介意，只是那时候他将自己当做母亲的傀儡，他只需要好好学习，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足矣。

但那日体育课，其他同学聚在一起聊天玩乐，江纪淮独自坐在操场边背单词，一个精致可爱，白玉团子似的小女孩抓着一把糖，放进他的手心。

母亲是医生，从小教育他，他从不吃甜食，但他从那日起，爱上了那个廉价味道的糖果。

到现在，他公寓床头的小盒子里，尽是这个牌子的糖果，是他费尽心思收集的，但凡心绪不宁，他就会吃一颗，感受蔓延在口中的酸涩甜。

“从那以后，体育课你都来找我。”江纪淮道，“有一次你一边抽泣一边说，父亲出差了，答应带你去游乐园却食言，我记了很久。”

梁知瑜一颤。

“还有，你曾和我说，你最喜欢历史，还推荐给你的历史入门《资治通鉴》给我。我为了讨你欢心，找你借了这本书，只是实际上我一个字也看不懂。”江纪淮的视线飘向远方，“后来你急着转学，我没有来得及还给你这本书，加上我的私心，一直留在身边。而现在，我几乎可以背诵里面的任何一个章节。”

梁知瑜眸光闪烁：“原来你就是那个对我爱答不理的同学。”

江纪淮一愣，随之失笑：“爱答不理吗？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实际上我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太久没有人主动和我说话了。”

“我倾尽一切，想再见你一次，一次又一次。”

江纪淮将手臂收紧一些，后来干脆直接扔掉雨伞，将梁知瑜圈进怀中，用背脊为她挡雨。

雨滴噼里啪啦地落，梁知瑜眼前雾蒙蒙的，不知是雨还是泪。

“你还曾经与我说，我活着不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属物，也并不需要为我母亲的梦想负责。”江纪淮的情绪不禁有些失控，他继续收紧手臂，梁知瑜被勒得有些疼，但她什么都没说，乖乖趴在江纪淮的怀中，抓住他的衣角，是一直极为依赖的姿势。

她曾想过，那个人是否就是江纪淮，只是她从没想到，原来这么巧合。不，所有的巧合应该都是江纪淮的“预谋”。

“现在轮到我对你说。”

“你的人生同样只属于你自己。不为了父母，不为了我，更不为了任何人。”江纪淮轻声道，“你的每一次选择，都应该为了你自己。”

“为了我自己……？”梁知瑜有些失神。

随之，她的思维仿若穿越时空，来到了那个下午，烈日下，操场边，一男一女坐在一起，女孩一脸认真，认真到有些滑稽，若是旁边再有人，恐怕会看着她的表情笑出来，但男孩看起来却比她更认真，仿佛二人正在讨论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