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聊家常（2/2）

走上前拍了一下乔桓的肩：“回去？”

“多谢公子！”

二十出头的青年，眼眶湿润：“东叔他身子还硬朗吧？”

“好得很，踹我的时候，精神十足。”

邢风和风牙对视一眼，默契一笑——有殷珩在，当真不必担心薛显会无聊，殷珩一个人就能搭起一台戏班子。

邢风看着薛显：“殿下，凤城的事务暂毕，我们是不是该回京了？”

“不急。”

来了凤城，还未和薛玦见过面，好歹该去关心一下这个不亲近的弟弟。

闻言邢风点头，明白薛显的意思。

殷珩看一眼薛显，不由想起这次回京后又要卷入朝堂的事，眼神渐深：“我先去看望大哥，他带伤坐镇指挥，我担心伤势复发。”

“晚些说。”

得到薛显的回答，殷珩带着乔桓和风牙转身离开，朝着殷骋住的地方去。

望着殷珩的背影，薛显抬脚往另外一处去，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不小的声响，薛显听着远远传来的哭声，眼神沉了几分。

国泰民安，天下太平……

谈何容易。

“殿下？”

“不碍事，这回的事情可有什么异常？”

“并无。未能试出探子身份，是属下办事不利。”邢风低下头：“这件事情，殷元帅已经知道，或许——”

“对方不会再等，机会稍纵即逝，怕是以假死脱身了。”

薛显说完顿了一下，盯着墙角蜷缩着的老汉：“行馆就在附近，我直接过去，你……去一趟元帅府。”

邢风顺着看去，点了一下头。

民不聊生，这是薛显最不愿意看到的。

在江州待的那半年时间，他陪着薛显见识了水患过后的灾区，百姓流离失所、饥不择食，连石头都成了食物，衙门前每天不知道多少人在那里守着，就为了赈灾粮。

踏进薛玦房间的时候，薛显步子有一瞬停住。

进门后笑了一下，看着躺在床上的薛玦，缓缓走上前：“伤势如何？军医可说了什么养伤要注意的？”

“臣弟——”

“不必行礼，在这里，也无人看到。”薛显走到一边坐下，看着空了的药碗：“幸得你性命无忧，否则回京怕是交代不了。”

闻言薛玦苦笑：“若非二哥，我又如何能保住这条命。”

“想明白了？”

“一直都明白，只是偶有不甘，想要试一试。”薛玦躺在那里，慢慢撑起身子看着薛玦：“可惜，我还是败了。”

成王败寇，薛玦心服口服。

薛玦盯着薛显，眼里露出的情绪未见波澜，只是沉声道：“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三弟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怕是病糊涂了，再说浑话，那就等你病好些了再启程回京。”

回京？

薛玦愣住，这话的意思是？

“二哥——”

“安心养伤吧。”

薛显离开时，听到身后传来薛玦的笑声，眼神微怔，摇了摇头——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

当年薛玦生母林才人，误食了要毒害他的点心，才会在当夜就暴毙而亡，算是他欠了薛玦一条命。

走出行馆，薛显看着凋零的街道、紧闭的铺子，摇了摇头。

怕是半年也不见得能恢复过来，好在，凤城挫了南诏和北凉的气焰，有一段时间不会再起干戈了。

“天都要黑了，你一个人在街上瞎转什么？”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一下搅乱了薛显的心绪，笑着转身看向站在那里的人，挑了一下眉：“不知凤城的馄饨味道怎么样。”

“不如回营我给你做。”

“何时变得这么贤惠？”

“你不说这话，我会更乐意把你喂饱。”殷珩翻个白眼，走上前：“不想看见战火再起，那就只有更强，只有强大到无人再敢来犯的地步，才能守百姓太平。”

薛显看着殷珩，眼神变了又变，只留下了笑意。

伸手戳了一下薛显的胳膊，殷珩眼里透着疑惑：“和薛玦说了什么？这么高兴？”

“只是聊些家常。”

“你们皇室的家常，那可不是普通的家常，不过——以天下百姓和三军将士的命来做权力的基石，迟早会自己覆灭的。”殷珩轻声说了一句：“你不会的，是不是？”

“我若和他一样，你们早已在阎王殿待了好些年。”

薛瑁，不配做这个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