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冤有头（1/2）

殷珩生在将门,自小与父母兄长上阵杀敌，可从未有一日想过，他的战场是在宫门前。

君臣之道,无外乎是臣要效忠于君，誓死替帝王守下社稷江山。

提剑朝前走，殷珩从马背上下来，抬头看向站在高台之上的薛烺，脸上还挂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溅到的血。

“殷珩,你当真要这乱臣贼子？”

“谁说我是乱臣贼子？贼喊捉贼，大皇子殿下——”殷珩笑道：“大皇子殿下至今还不明白吗？这天下和江山,都不会是你的。”

薛烺眼神一下充满愤怒，盯着殷珩，怒道：“来人,把殷珩的首级取下！”

“天下只有一人能取我首级,可惜不是你。”

殷珩可爱护自己这颗脑袋得很，不过，若是薛显要,他倒是舍得。

闻言薛烺一下被激怒，抬手下令,弓箭手数箭齐发,殷珩倒是早有准备,随行的精兵早立盾准备。

朝廷上下,还有薛显不知道的事？

别说朝廷，宫里有多少禁卫、多少个宫女薛显都了若指掌。薛显知道了,他自然也知道了。

“你——！”

薛烺看着被盾护在后面的殷珩，忽地想到什么，勾起唇角一笑,朝身边的人打了一个眼色。

边上的人点点头，立即转身离开。

“殷珩，想不到你能为了薛显拼命，一个已经被废掉的太子，马上就要沦为阶下囚，弑父杀君的忤逆之人，你何必要为了他这么做？”

“大皇子这是何意？”

“不如投靠我，我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连当年玄云军一事也能替你从史册抹去。”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

殷珩盯着薛烺，眼神坚定：“可惜在下是个死心眼的人，认定的事和人，从不会变，何况，与你这种人为伍，我怕地下的为你所害的十万玄云军死不瞑目，寻我索命。”

玄云军一案，李家父子是罪魁祸首不错，可之后的——

严令、玄云军再审，薛烺可是在这里面搅了不少浑水，更别提，当初舒贵妃和李家父子的往来。

连大理寺那地方，王通都被收买了，薛烺怕不是问心无愧。

“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薛烺，你真以为你做的事情，无人知道？弑父杀君，好大的一个罪名，放眼历朝历代，这样的人都是千古唾骂。”殷珩看着薛烺，眼神一凛：“真正弑父杀君的人是谁，大皇子殿下真不知道？”

天底下的人不知，可薛烺心里能不知道？

碧翠宫胆大妄为，毒害薛瑁，数罪并罚，就算是有一万颗脑袋都不够砍。

“殿下，人带来了。”

薛烺面色铁青，听到这一句话后，终于露出了笑意，示意把人带来。

“都住手！”

殷珩闻声看去，火光下，薛显被五花大绑捆着推出来，嘴角还挂着血痕，脸上也有伤。

眉头一紧，不由看向薛烺。

“你什么意思？”

“你拼死入宫，率五千精兵围攻，不就是想要救他，现在人在这里，你是缴械投降换他苟活，还是要和我死拼到底，亲眼看着他死在我刀下？”

“卑鄙！”

无耻、卑鄙！

殷珩早想过薛显会受制，但没有想到，薛显居然会落在薛烺手里，这么狼狈——

不该，不该是这样的，薛显进宫时身边有方砚，自己手中的暗卫不可能连薛显都保不住，即使不能和薛烺正面交锋，也断不可能会落到受制于人的下场。

大脑飞快思考，殷珩看着薛显，见他低着头，头发散开，深吸了一口气。

薛显不是这种人。

“薛烺，你弑父杀君，串通李家父子，陷害玄云军一事，你可承认？”殷珩站在人群之中，看向薛烺：“我十万将士，埋骨金沙关，可与你有关？”

“你们这是死到临头，想知道真相？”

真相这两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薛烺，从玄云军一案到现在，从来都不是旁观，其中又多少是他挑起的事情，殷珩已经不想知道了。

冤有头，债有主。

“薛烺，江山社稷不是你夺权的筹码，更不是你踩着尸骨登基的垫脚石，你——不配坐上这个位置。”

殷珩放下剑，示意眼前的人让开，信步走上前。

风牙担心的看了一眼殷珩，生怕薛烺会偷袭。

“薛烺，你回头看看，现在，是谁占据上风。”殷珩一笑，挑眉看着薛烺：“我说了，你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为君者，民当在首位。

薛烺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