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一别后（1/2）

陈月睁大眼睛,视线在殷珩和薛显身上来回扫着，然后又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馄饨——真好吃。

从前就知道殷珩会做饭，可没想到,殷珩竟然还会这些细致的手艺，刚才她也跟着学了，可怎么都不对。

“还要吃吗？”

“不了不了。”陈月听到殷珩问自己，连忙摇头：“这些就够了，再吃待会儿该睡不着了。”

殷珩点点头,看了一眼碗里还剩下的两个，又看了看薛显碗里的,也不避讳，直接夹给薛显：“宫里怎么样？”

“忙着除夕的祭祀，倒是无暇管我了。”

“有平南王帮忙,应是好一些,不过你把事情都丢给他，你这个皇上，未免当得太轻松了。”

闻言薛显毫无反省之意,低头咬着嘴里的馄饨。

说真的，他已经有好几个晚上没睡觉了,每天都在处理堆积下来的奏折,还要把所有要处的人都理明白,弄清楚,否则就是在为日后留下祸患。

至于——

薛纨那里，他也得小心提防着。

“侯府过段时间是不是很热闹？”薛显忽然抬头看着殷珩,忍不住问了一句：“难得见到侯府这么多人了。”

旁边殷徵已经拉着陈月离开，把地方让给这两人。

打从薛显登基至今，殷珩的任命书还未下来,享受着偷来的几日清闲，自然是和薛显也许久未能好好说上几句话。

瞧着面前的人，殷珩忍不住笑了起来。

“要不，我进宫陪你过年吧。”

“那还是我出宫来热闹些。”

出宫？

如今殷珩想要出宫，哪里那么容易，这几次偷溜出宫的时间，都隔了好几天，而且也只是匆匆一面。

除夕那天又是祭祖，又是各种场合，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出宫。

伸手替薛显擦了一下嘴角的汤渍：“还是我进宫去，这些年，你每年都到侯府来，所以——”

“这回让我进宫去陪陪你。”

薛显盯着眼前的人，眼神一下变得柔软了许多——在宫里，自打身边的人相继离开后，殷珩和侯府大概是他唯一柔软的地方。

笑了笑：“那侯爷和夫人可能要说我不近人情了。”

“那便不近人情吧。”

灶上的锅还冒着热气，殷珩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薛显，也不说话，只是脸上笑意明显，能瞧得出，心里的高兴全从眼里透出来。

薛显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从前答应你的，我还记得。”

“好像我们俩从来没有分开过，不管是——”

“两次和你分开，都差点失去你。”

薛显打断殷珩的话，不由想起知道殷珩在牧州时，他心里想的，其实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殷珩带回来。

不过，他有十足的把握相信殷珩不会就此放弃。

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不是殷珩。

“这么在意，你这人，不仅小气还记仇。”殷珩说完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什么时候能见到阿芜和邢风回来，才算得上好结局。”

阿芜……

薛显眼神变了变，背过身把碗放下：“放心，总会再见的。”

“恩？”

“经历这么多事，都还能遇见，不也算是一种命中注定了吗？”

殷珩一怔，随后无奈失笑。

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

“罢了，如今平定朝廷那些不安分的人才是要事，淮城那边，年后该差人去了，还有——”

“段歌的任命书已经下了，年后就会去牧州。”

又一次被打断了话，殷珩看向薛显，两人眼神对上的瞬间，一切都在不言中，彼此心知肚明，这意味着什么。

五年，至多五年，他们会再次发兵攻打北凉。

两人并肩走在回宫的路上，殷珩回头看了眼不远不近跟着的方砚，突然想起方砚那么早离开，不知京中还有没有家人。

不过，若是有，怕也不便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