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花非花雾也非雾(2/5)

“那不就结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他转身向凉亭外走去,将双手袖在口袋里。忽然又站住了,回过头来。

他就站在凉亭的两阶台阶之外,灯光与黑暗糅杂的模糊交界处,看着我。我忽然产生一种错觉,这个少年仿佛随时会和他身后的黑暗融成一体。他仍旧带着似有所指的微妙笑容,漆黑的眼里存着一点摄人心魄的光,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他手心里的什么东西。

他笑道:“回见了,洋哥。”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渐行渐远再不回顾,很快就彻底被夜色吞没无踪。在他的背影消失之后,我起身绕到圆石桌的另一侧,低头去看他画下的图案。

那是一个小小的太极。精确到根本不像是刚刚被人徒手画的,而是本来就印在那里。电光石火间我骤然忆起,H市公园湖底,问茶打开的空间,桃花树下,那团光……

世间再无那样纯粹的白,也再无那样深邃的黑……

它到底去哪儿了……物归原主……说的是……

我静坐半晌,起身离开了这座凉亭。

我沿原路返回了墙下,翻墙回到南高,正赶上南高放学,我在反反复复听过三年的铃声中,混着人群,慢吞吞地走出了校门,恍惚间就像是花归枝头人返少年,我正经历着往日一段平常又无聊的放学时光。

我很少会做梦。可或许是今天过得累了,这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身穿一袭黑袍,提着一壶酒,行走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之上。零星的有雨落下,那雨转眼间就大了,我手中无伞,一肩黑发一身黑衣皆被淋了个透。我饮尽了残酒,丢掉了酒壶,已是半醉了,扣上黑衣的兜帽,找寻躲雨之处。无奈四下平旷,连棵树都没有。

走着走着,忽然间有面石壁出现在眼前,那石壁接天连地,简直像山一样,可是明明就在刚才,我视线尽头还空无一物,我暗笑自个儿喝得太多,莫非一步腾云跨出了千里。

走到近处我才发现,这山底下斜倚着一顶白伞,端坐在伞下的,是一个女孩子。

那白伞也无法完全遮住这么大的雨,女子一身贵气逼人的白衫麟带已经被淋湿了些许,勾勒着清瘦的窈窕身线,这人的肌肤本就白得过分,染着雨水便愈发剔透,好似微微有光,眉目间微寒的俊美,恍如远行客乘舟时所见的湖山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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