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第 230 章(1/2)

林汐语依旧站在探路者旁侧。

风势渐急,雨水斜飞,穿过林汐语顶在头上的外套,在她脸上汇成湿漉漉一片。

颜槿伸出手指替她擦去水痕,触手冰冷,让她不得不叹气:“怎么不去里面?从视窗里一样看到。”

林汐语杏眼微掀,不做声盯着颜槿片刻,忽地伸手勾住颜槿脖子,脚背勾了颜槿膝弯一下,拉住人旋转半圈,压在探路者外壳上,狠狠吻了上去。

膝弯被勾的时候,颜槿就有了准备。以她的格斗能力当然不至于被这一下勾倒,却还是配合地屈膝些许,由着林汐语折腾。

被风和雨浸润的探路者外壳又冷又硬,撞得颜槿的脊背一阵疼痛。凉凉的湿意透过衣服贴上皮肤,冷得要命。颜槿眉心微蹙,忍着后背的疼痛和冰冷,仰头让林汐语亲吻。

林汐语吻得极具侵略性,舌头卷着她的,瞬息攻城略地,片甲不留。颜槿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窒息中手总想抓住点什么,却在抠住林汐语的刹那松开,静静放平在她背后。

林汐语直纠缠到下颌发酸,重重咬了颜槿下唇一口,才退了出来。颜槿靠在探路者上低头喘匀气息,用手指拭过唇角暧昧的痕迹,苦笑:“汐语,气消了吗?”

林汐语伸出手,把颜槿放在唇边的手指抵住,指尖缠绕一番,把颜槿拭去的液体勾回指腹,重新涂抹在唇畔:“你没把他们留下来?”

颜槿:“……我没想到……战士需要休息,我们需要后勤。他们有人拥有B级烹饪证书……”

林汐语说:“我可以做。”

颜槿:“……”

林汐语:“你们日常值守和战斗都不会安排我,我有自知之明。在荒原上没有光脑,我没什么可做的。但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一支队伍里不能出现毫无贡献的人,会被人诟病。如果我想在队伍里站稳脚跟,必须找点工作。”

颜槿:“……可是。”

林汐语:“不就是做饭吗?我可以做。”

颜槿被噎了一下。

林汐语那杯所谓的营养混合液体让她迄今印象深刻。以前但凡和林汐语在一起,不是在家就是外面有众多选择。她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林汐语的食物的理解,但是后来暗中推测,大概林汐语对于食物的要求是检测不出毒性物质就行。

颜槿依稀看到前方黑路漫长。

林汐语:“有什么问题?”

颜槿艰难并违心的摇头:“没有。”

林汐语点头,加上一句:“你是我的。”

颜槿从善如流:“好,我是你的。”

颜槿这么乖觉,倒让林汐语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她恼怒自己的突然爆发的情绪,往后抽离身体,看了一眼还靠在探路者上的颜槿,带着嫌弃拉她一把:“脏死了,你还靠在上面。”

颜槿:“……”

是她自己靠上去的吗?

但是她觉得她最好闭上嘴。

两个人面对面的在雨里站着,谁都不说话。刚才唇齿交缠的亲密感还停留在大脑里,但颜槿隐约知道一些问题一旦问出来,某种东西会一触即发。

颜槿没有想好要怎么开头,林汐语也没有说话的意思。远处女人那些人选船的动静不小,隐隐约约传到这里,像是一把迟钝的刀,慢吞吞地把平衡切割磨碎。

颜槿问:“刚才……”

林汐语:“嗯?”

她站在颜槿跟前,保持半步距离,定定注视颜槿。

颜槿抿紧嘴唇,再也问不下去。

林汐语的眼眸深黑。她迎光而站,瞳孔中央反射出些微光芒,以至于黑的部分更黑,叫人无法看清。步入第十九年的少女,五官都长开了,端庄又秀气,并可预见将来的灿烂华美,如同一朵沾着露珠的花朵,在光华下初初绽放,容易惹人爱护和怜惜。

但颜槿没来由的生出距离感——可能是因为花朵过于娇嫩,唯恐伤到了——她想,算了。

她不是喜欢追根究底的性格,只是一点毫无由来的猜测,没有丁点证据,也……没有必要。

倒是经过这番冷却,片刻前紧贴在一起升腾的温度被风吹得消散无踪,连带亲密感也变得稀薄生疏。

林汐语把被雨水弄湿的额发勾到耳后,走到颜槿身边,弯腰去提放在舱门边的水桶:“没事的话,我先把这个丢了。”

颜槿一来就看到了这个桶,只是桶上有盖,看不见里面装着什么。她在的时候当然不会让林汐语去提重物,于是先一步把桶提起来:“什么东西?要怎么处理?”

林汐语也没去抢,随意朝沙滩远处指:“水蚺的尸体,我已经把卵处理好了。桶找个远点的地方放着就行,免得看了恶心。”

桶是林汐语从那堆AI里掏出来的废旧物品,盖子也不甚牢靠,被颜槿一提起来,盖子就滑落开去,露出半桶血水和盘在里面开肠破肚的水蚺。

水蚺本来就长得很随便,头尾难辨,软软滑滑长长还丑,怎么恶心怎么来。被开肠破肚的水蚺恶心程度呈几何倍数递增,连颜槿都忍不住干呕一声。

林汐语很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我说我去丢的。”

颜槿默默看向林汐语,大约猜到那个女人为什么落荒而逃了。

但这也怪不得林汐语。如果心理承受能力差到这个程度,那在荒原上恐怕没法过下去。颜槿依照林汐语的指示把桶摆在沙滩上,走回来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和林汐语间的相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趋向一个不知所措的方向,需要小心翼翼,不能触碰到不该触碰的界限。

然而颜槿并不是一个擅长找话题的人,却又不愿意就这么离开。她绞尽脑汁目光移动,想找点什么让自己能够开头。她就站在驾驶舱外,驾驶门关闭着,不过透过调成透明状态的舷窗能把里面一览无余。她们恪尽职守的‘驾驶员’一如既往地坐在驾驶位上,半身搭着一张薄毯,脖子歪朝一边,目测仍处于那个从始至终的状态——比死人多口气的活人。

颜槿:“汐语,他……你准备怎么办?”

额发太短,又从耳后滑落下来。林汐语不再去挽,用手指转着那缕头发,斜着眼睛看颜槿:“学长不愿意跟我们走。”

颜槿:“嗯。”

林汐语微笑:“那他就和探路者一起留下来,还能怎么办?”

颜槿在内心叹了口气。

林汐语就是有这样的本事,顾左右而言他,或是明明回答了一堆却等于什么都没说。这位‘学长’和探路者的来由似乎是个禁忌,林汐语和于柯从来不透露丝毫,把其他人摒除在外,一步不得踏入。

“这架探路者是他的命根子,所以他决定和探路者待在一起,哪儿都不去。”于柯突然笑嘻嘻地从探路者前端冒出一个头来,“我说你们要做什么都快点,行不行。”

于柯伸出拇指往后方指:“颜槿,一堆人还等着你过去。亲热起来就什么都忘干净了是不是?”

一抹红晕从颜槿耳垂蔓延而起。计划的讨论会议只开到一半,就被女人那支队伍的出现打断,之后她还真忘了这回事,总想在林汐语身边多待会。

“那……我走了。别站在外面淋雨。”

颜槿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确实没什么可说的,愣愣站了几秒,越过于柯,朝码头走去。

“这家伙是安置区的,之前对我动手动脚。要不是看在探路者的份上——反正他是别想继续跟我们走了。我收拾他一顿,回头把他的探路者还给他,他也不亏。”

颜槿瞥向于柯,不太明白她这番‘不亏’的理论是怎么换算出来的。不过于柯现在就是这种‘我就不讲道理了怎么吧’的态度,和林汐语的似是而非一样让人无话可说。

“随你们吧。”

颜槿走向码头,脊背一贯挺得笔直,细雨中禹禹独行的背影却显得消瘦又孤寂。

直到颜槿走得足够远了,于柯才朝林汐语伸出一只手:“合作愉快。”

林汐语收紧下颌,看向于柯的手一会,才和她握了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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