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1/3)

宋均之只是冷眼看着那个金发洋人,甚至没有做什么,但是却能让人感受到一股蔑视。就好像面前站的不是高一等的洋人,而是一只穿戴齐整,在厅堂闹笑话的猴子,沐猴而不自知。

洋人明显没有意会到其中的意思,也没有意味到自己已经落了下乘。但是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受到了侮辱,更加恼羞成怒。他上前一步,就想要把桌子掀翻。

宋均之冷冷的看着金发洋人,薄唇一掀,微扬的唇角似乎有淡淡讥讽,又有些漫不经心的轻蔑。开口即是流畅的英文,甚至较金发洋人的口音要来的更流畅纯正。

在洋人中,单论语言发音,其实也是上流社会的一种辨识方法。这种奇怪的区分方法甚至可以追溯到中世纪,即便是到了如今,依旧是一种可以称作潜规则与偏见的东西。

金发洋人很明显在原本的国家里,地位并不算高,也许他只是鞋匠的儿子,或是其他的底层职业,但是有足够的胆识,敢来华国。

凭借他洋人的身份,多了许多便利,可能还侥幸认识一些字,然后就此膨胀开来,自以为也成了人上人,高人一等。

但是他蹩脚的口音只能糊弄糊弄不懂其中缘故的普通人,真正遇到出生矜贵的人,自然而然就短了气焰。

听清宋均之的话,金发洋人明显有些不可置信,惊讶之下,连语法都错了,愈发显出自己蹩脚的乡土英语。

而宋均之刚刚说的话,翻译成中文,大概就是:

“这位先生,在公众场合,我认为您应该自重。”

并不算长,可其中的矜贵居高,仍是狠狠的击打了金发洋人那高傲又可耻的自尊心。

金发洋人面色胀红,神情紧绷,面前这个该死的年轻男人,竟然让他有一种像是看到在本国那些贵族老爷一样的卑怯感,不自觉就想要弯下脊背。

金发洋人瞪着双眼,双手握拳,用着他的语言,低声咒骂了几句脏话。

旋即,又看到宋均之他们桌上少的可怜的食物,金发洋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东西价格并不高。像是找到对手的什么弱点,他眼神发亮,兴奋的朝后大声吼着。大意是在说,他们吃着这么廉价的食物,是不配待在这里的。

咖啡厅经理很是为难,整个餐厅的注意力此刻都聚集在这里。不论是洋人还是本国人,尤其是那些衣着鲜亮的本国人,看向这里的眼神更为关切,还有一种像是兔死狐悲感同身受的沮丧与悲切。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哪怕是在自家的地界,可就是要低人家一等,如果不是身处其中,谁能知道这其中深入骨髓地悲哀与仓皇呢。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不得已,因为积弱,因为飘摇,不管是不是小有资产,这份屈居洋人之下的无力耻辱感,都伴随心中。

都说民智不坚,市民圆滑只为自保,可是真的是这样吗?每一次的对战募捐,这些人家纷纷是解囊捐赠,不管是穷是富,谁不想有尊严的活着呢。

但是前清的破船危危坠坠,又怎么能承载得起他们的希冀。

而当他们和洋人起了争执,无论是否占理,退避三舍似乎才是最佳选择。但是宋均之,他是不一样的。面对眼前嚣张至极的洋人,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充斥着风度,硬生生把对方衬成了笑话。

所以他们看向宋均之的眼神,除了隐忧,实际上也暗含着期待,这是一种不管到了何种境地,都藏于骨子的民族凝结力,他们渴望着宋均之能不落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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