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9 寸心不昧（1/2）

滨江大酒店。

宽阔的院落中，一切归于平静。

没了激烈的枪响，没了嘈杂的呼救，没了渗人的嘶吼，唯有浓稠的雾气依旧笼罩其间，不消不散，沉默，安宁。

一阵微风吹过……

白雾悄然翻卷，露出了沾染血迹的土地、四处散落的枪械、支离破碎的残肢、鲜血淋漓的尸骸……

黑色轮胎印痕，从远处蜿蜒而至，由模糊变得清晰，在血泊上碾压而过，留下两道暗红色轨迹，如触目惊心的伤疤，向前方延伸而去，融入迷雾中消失不见……

风停了。

雾气舒展蠕动，再次覆盖了大地、掩埋了罪孽，恢复了沉寂与静谧。

雾，还是雾，静，依然静，却不知何故，似乎多了一丝不可名状的诡秘与寂寥……

西楼。

607房间内。

哭喊声已经停歇。

赤身露体的女人们横七竖八地仰躺在地，手脚被绳索套住四下抻拉，张着淤青的双腿，瞪着空洞的双眼，目无焦距地望向棚顶，木然地抽泣着，抽搐着……

608房间内。

男人们围坐在沙发上，拎起酒瓶频频相碰，仰头痛饮，好不自在！

他们的脚边，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丝不挂地趴伏在地，后背伤痕密布，屁股高高撅起，露出狼藉的xia • ti，头被一只大脚踩住，红肿的脸颊在地面不停摩擦，眼角的泪混杂唇角的血，汩汩流到地上，被痛苦晃动的头脸涂抹得到处都是，红白的汁水在身下片片扩散……

喝酒的，划拳的，吹牛的，打屁的，撒泼的，咒骂的，呕吐的，酣睡的……男人们仿佛回到了童年，撕掉了伪装，卸掉了身份，脱掉了衣物，光着屁股胡跑乱闹，歇斯底里，丑态毕露，生动地演绎着一出滑稽的猴戏！

他们在高谈阔论，他们在放肆大笑，他们仿佛变成了世界的主宰！

却不曾想，死亡已然悄悄临近……

地下室，储藏室。

万厨师捂着腹部踉跄跑进屋内。

“砰！”

铁门关严。

万厨师一屁股坐倒在地，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点了根烟猛吸两口，垂目看向自己的腹部——

白色厨师装已被彻底染红，前襟的裂口处汩汩冒出鲜血，顺着衣服扩散而开……

“tā • mā • de！”

他暗骂一声，将衣物全部扯开，只见左边肋下被子弹直接打穿，撕裂的伤口足有两指宽，流出的血水里混杂着褐色肉屑，显然是伤到了脏腑！

他也无暇多想，叼着烟头，将衣物撕扯成条，绕着腹部紧紧缠了几圈，扶着墙壁慢慢起身，活动活动手脚适应了一下——

当即，布条上渗出大片血迹，钻心的痛楚传遍四肢百骸，大颗汗珠顺着惨白无血的面颊滚落而下……

他咬紧牙关，堪堪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形……

呼……还好，暂时死不了！只要不是马上倒下，我爬也要爬过去，杀光你们这群杂碎！

万厨师一口吐掉烟头，左手提斧，右手握枪，向楼上蹒跚而去……

滨江路。

李智四人与程雅茹一众来到车子旁边，却没有急着进入，而是在谋划后续行动。

“接下来怎么做？”程雅茹询问道，“咱们直接开车闯进去吗？”

“不行，太危险！”李智微一沉吟，摇了摇头，“丧尸是没了，但西楼的人可还在呢！开车进去目标太大，容易被他们发现！”

“李老弟，咱哥儿几个偷偷摸过去咋样？”徐顺挠了挠下巴，拧眉道。

“徐顺大哥，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对面有枪，我们就算摸过去也进不了楼啊！”李智无奈道，“而且这么大的雾，我们要是不小心跑散了，可就麻烦了！”

“那咋整啊？”徐顺烦躁地点了根烟抽起来。

“如果你们信得过我……”见众人均是看过来，不住地点头，李智继续道，“还是老办法，我自己先去探路！要是敌人不多就顺手解决了，实在不行，我再撤回来，咱们重新商议！”

“不不，这次绝对不可以！”程雅茹抢言反对，“上次还好，起码能看见院里的状况，而且当时咱们也没跟人结怨，你去了问题也不大，但这次肯定不行！那女的恨不得找你报仇呢，你这一个人过去不是送死吗？我不同意！”

“程姐，我决定了！”李智却笑道，“你不是说过相信我的嘛，这么快就不算数了？”

“可是……”程雅茹还想说什么，但见他一脸坚定，况且自己好像也没资格劝阻，最终无奈地停住了话头。

李智微微一笑，看向徐顺，眨了眨眼：“徐顺大哥，你可要安慰好程姐啊，让她千万别担心！”

“嘿嘿，行！”徐顺挠了挠头，憨笑道，“李老弟，多谢你了啊！”

“就他还安慰我？”程雅茹听闻心下好笑，瞥了眼徐顺，娇嗔道：“你不气我就谢天谢地了！”

“嘿嘿，我哪儿敢啊！”徐顺缩着脖子不住地摇头，那低眉顺眼的模样惹得众人不禁会心一笑。

“那就这么说定了！”李智一锤定音，再次嘱咐道，“你们去车里等着吧！如果遇到状况，可以去刚才那个小区等我，我翻墙过去！”

“好！”众人纷纷点头。

李智从程雅茹那儿要来一台对讲机，与苗彩虹三女走向了大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