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3/3)

他难得摆出师兄的架子,坐在萧玟玉面前,一脸严肃地问:“如今你跟顾律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只明白说了。哪怕是你对顾律修还余情未了,你也只管跟我直说。”

萧玟玉一听“余情未了”四个字就头皮发麻。萧玟玉昨晚是迷糊恍惚,但也不至于一点经过都记不得。

他就怕顾律修留在这里太久引得萧鸣鹤起疑,所以撑着那么难受的身体都要叫顾律修走。可结果,还是让萧鸣鹤起疑了。

他如此对顾律修有自己的原因跟打算,之所以隐瞒着萧鸣鹤是因为清楚若萧鸣鹤知晓了,不赞成的可能性更大。

萧玟玉的身体自不能跟从前再相比。他本就受过大伤,恢复需要慢慢来。结果保养不说没保养好,三年里他着急恢复武功,过于求成,又伤了自己。这一到冬天就浑身发疼的毛病,就是偷偷练武时差点伤了心脉留下来的。

昨晚误食枣子,叫他一顿好折腾,早上起来红疹子还没退,这会儿人也虚虚弱弱的。

他半躺在床上,看着萧鸣鹤:“……师兄,你想到哪儿去了?”

萧鸣鹤能自己能想到的地方都想了一遍了:“如今我也不知该怎么想了,还是你跟我说吧!”

萧玟玉波澜不惊:“……顾律修提前胜仗归来,在我们的意料之外。虽不怕跟他来个鱼死网破,可缀锦阁,到底还在他的手上……更何况眼下我们已经暴露,这回万不能再拖累灵幽庄,那是我们最后的退路,一旦失去灵幽庄,这天下再也没有容得我们的地方了……”

萧鸣鹤打断:“你只直说你心里的想法!”

萧玟玉顿了顿:“……顾律修说不再跟我计较三年前的事情,我私心以为这其实是好的,起码没有其他事由,他不会再对我们下手。但正是因为如此,我也不能再逃再躲,还得想个办法要他放手缀锦阁罢了。”

萧鸣鹤终于能将一句在心中憋了很久的话问出来:“那他呢,是不是他对你余情未了?我就觉得哪里奇怪,昨晚他看你昏迷,那般着急慌乱。”

“……我不知,他并没说过这话……”萧玟玉不得不撒谎混过去,“便是如此,师兄你也知道,我是不会答应的。”

“对他而言,你答应不答应,还重要吗?难怪这几日,每日都有上好药材从王府里送来,偏都是平日你在吃的那些,原来他对你存的是这番心思!他竟然还有脸对你存这种心思!”萧鸣鹤越想越气,恨不得将顾律修打一顿解气。

“师兄,我不会理他的,你不用担心。即便他说了,我也吊吊他就是,找个机会要他将缀锦阁放手才是正经。”

“你又要去玩火?以前的苦头还不够你吃的?”

“那在没有万全之策前,我依旧避着他便是了。”萧玟玉很顺从地说道,“不该做的那些,我都不会做的。”

萧玟玉回答的越是听话,萧鸣鹤越是不敢相信,谁知道他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萧鸣鹤还不得再多说几句,就见下人进来传话:“大人,宫里的公公过来,说是皇上请大人入宫。”

萧鸣鹤这才想起来昨晚走得突然,竟然也忘了跟顾律奕说一声:“好,我知道了。”

皇上传唤,自不能怠慢,萧鸣鹤站了起来:“你可老实躺着,等我回来了再同你细说。”

“知道了。”萧玟玉不慌不忙。

直到萧鸣鹤踏进了顾律修所在的殿内,他都不知道,此次顾律奕传他,竟差点给萧玟玉带去杀身之祸。

萧鸣鹤见到顾律奕先是行礼:“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免礼吧,萧先生。”其实顾律奕才开口一句,那语气已然带着往日所没有的不悦了,只是萧鸣鹤一时竟未能察觉,“今日朕传你来,是有几件事情想问问。”

“皇上请问。”

顾律奕直白干脆:“朕想知道,萧先生与那个叶竹昕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鸣鹤终于意识到了顾律奕与平时有异,但当下并没有做出什么猜测,也不慌乱,只是平静地回答着:“不过是微臣早些年前云游江湖结交的一位友人罢了。”

“仅仅只是如此?”

“回皇上,仅是如此。”

“那照萧先生的说法,其实与那位叶大人算不得交情多深了?”

“回皇上,正是如此。”萧鸣鹤一想,顾律奕问得如此蹊跷,大概是昨晚看到了自己同萧玟玉先一步离开的场景,便主动道,“但有一事,微臣还需向皇上请罪。”

“什么事?”

“昨晚宴会提前离去,只因事出突然,竟未能向皇上禀告,还望皇上恕罪。”

“事出突然,可是出了何事?”

“正是那位叶大人,他昨晚席间突然身体不适,微臣就先送他回府了。”

顾律奕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昨晚的宴会上,来得都是二品以上的臣子。他一个五品侍讲,怎么去的?”

这就把萧鸣鹤问住了。

萧鸣鹤本以为这件事情肯定是经过皇上允许才行的。没想到顾律修将人加进宴会名单竟然连皇上都不通知,这是何等狂妄不说,还间接害他在这里不知该作何回答。

萧鸣鹤总不能直言着是贤亲王的手笔——他清楚顾律修在顾律奕心中的地位,不管他怎么看待顾律修,对顾律奕而言,顾律修都是他英明神武的皇兄。此时此刻还是不提的好。

萧鸣鹤想了想:“回皇上,可那确实是宫中送去的请帖……否则叶大人怎敢参加?又怎么进得了宫门?”

谁知顾律奕来了一句:“要想进去也简单,叫萧先生带着不就行了如今谁人不知萧先生深得朕心,若萧先生偷摸着带个人进去,席间位于角落不引人注意,不就行了吗?”

萧鸣鹤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微臣不敢。”

“朕再问一遍,你与那个叶竹昕到底是什么关系。”

“友人而已。”

顾律奕猛拍龙椅:“那请萧先生告诉朕,到底是什么样的友人,能夜夜留宿你府上,日日又与你同出!你们是不是还同食同寝!好比一对夫妇呢!”

萧鸣鹤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顾律奕的怒气因何而来,可这个原因竟让他觉得十分荒唐。

见萧鸣鹤沉默不语,顾律奕怒气更甚:“不要拿什么根本不足以令人信服的借口来搪塞朕!朕都封他为侍讲多久了,他早就有了自己的府邸,可为什么一直住在萧先生府上!朕再问一遍,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皇上……”萧鸣鹤感觉自己真能呕出几两血来,他竟真不知,顾律奕对自己抱着这般想法,“……为何皇上如此生气?便是叶大人住于微臣府上,那也是微臣的私事啊……”

殊不知这令顾律奕更加生气,一张脸气得通红,说话的声音都像是在嘶吼着:“这个天下都是朕的,朕要高兴便高兴,朕要生气就生气!来人,传朕旨意,下令捉拿叶竹昕,押入天牢,听候朕亲自发落!萧鸣鹤对朕出言不逊,罚禁足十日!拉下去!”

“……皇上!”

“拉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萧鸣鹤:一个两个都是不让我省心的小混蛋,心里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