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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医声音极轻极缓,似一丝浮在空气中的软软的棉刺,只道:“皇上这番话金石顿挫,却藏了无尽凄伤悲凉。恕老臣斗瞻,向皇上问一句,皇上见过咏棋殿下,依然心如盘石?”
他这话击中炎帝心坎。
炎帝愣了愣,回想着道:“咏棋,今日握着朕的衣袖,一直不肯松手。朕……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性子懦弱,今日那股刚性,却让肤吃了一惊,毕竟,是帝王血哌……”长叹一声:心里实在难受,眼里浮上泪光。
陈太医举起衣袖,在眼角拭了拭。
炎帝看见了,低声问:“炎翔,你也觉得咏棋这孩子可怜,我这父皇太狠心,对吗?”
“皇上,可怜的不是咏棋殿下,而是太子。”陈太医拭了泪,叹道:“太子之痴情,天下罕见,如果咏棋殿下去了,太子的心就死了。从此以后,登基为帝,冷心冷面,峻毅沉着,也不过是个处理政务的木头人,纵是做出千古帝业,名垂千秋,也已经心如枯槁。老臣想起太子之苦,苦不堪言,不能不流泪啊。”
炎帝本来强忍着,听了这番话,老泪潺潺而下。
“炎翔,你这是……求情?”
陈太医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才直起上身道:“皇上御极数十年,以圣人之心待天下,实在是一代英主。众人只见皇上铲除武亲王,凌迟萧妃,下手无情,未曾明白皇上对苍生慈悲,为天下稳定,绝不允许祸患在宫廷滋生。原本皇上对两位殿下的处置,老臣极为赞同,虽然有些令人不忍,对两位殿下也有不公,但成大事者不能只顾私情,皇上所作所为,可对天地表。”
炎帝用指尖把眼角泪水抹去,伤心过后,已经恢复过来,脸上没有表情地道:“你继续往下说,把话都说出来。”
“老臣不敢欺瞒皇上,说实话,太子对皇上海一步棋的应对,还有咏棋殿下的态度,实在出老臣意料。”陈太医停了一下,一字一字道:“如此痴情,可惊天地山川,为什么就不可以令天颜震动,起恻隐之心?”
炎帝脸色骤变,沉声问:“你这是要让朕允许如此不伦之事?要让天下万民有一个痴迷自己兄长的荒唐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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