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杀意(2/5)

第二个念头是英雄末路。

果然兴光太女死后,后继无人。

谢珪装作若无其事,一条一条数落书院:“那书院的名字…应当是叫做不择书院,大言不惭,太大言不惭。”

督察长眼皮掀开一角:“不择书院?”

“是,不择两字……三教九流均不择。”谢珪玩味地在嘴里过一遍,嗤笑道:“不怕闪了舌头。”

督察长已经无心理会。

修行者五感灵敏,他通过掀开的眼皮一角,看见对面车马里的一袭白衣,很平常的颜色款式,偏偏扎眼得很,好像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将衣服穿出那种姿态。

顺带将那句“没想到大白天的走路也能遇见鬼”的抱怨听入耳中。

熟悉的懒洋洋,漫不经心,又有点狂的语调——

隐约似旧年。

督察长僵硬地坐在那里,无所适从,像是一座木头雕出来的人像,从头滞涩到脚,连手指头也不知道该如何移动。

是他吗?

怎么可能?

督察长当年被举荐入神殿时,有一条理由是有辩才,可是事到临头,他脑子里翻来覆去的也不过四个字。

怎么可能?

无数的问题潮水一样向督察长涌来,拽住他的脚脖子下沉到无尽沼泽之下,那一刻,他甚至品尝到自己喉头一点血腥味。

他于潮水沉浮间反复地描摹对面那个影子,觉得从头发丝到衣角扬起的弧度无不熟悉。

其实督察长与宁留锋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比不了宁平生那等从小长大的手足兄弟,但是他三十年来每个深夜都会对着天下刀出神,眼前都会浮现出宁留锋泼酒作刀时的模样。

时间久了,断断续续的影子也能连贯起来。

他从自己的几刻时光,世人的闲言碎语里面,凭空构想出一个云上君。

好在督察长在神殿三十年,早习惯喜怒不形于色,如此震动之下,表情动作依然下意识精准到毫厘间,谢珪愣是没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他微微低头,秘色瓷茶盏里一汪茶水澄清,其中自己的剪影被移去三十载的时光重压,又变回初出茅庐的那个毛头小子,年轻,天真,壮志凌云,又野心勃勃。

督察长招手唤来一位神官,语气如常地嘱咐道:“将对面的那位白衣郎君请来一见。”

谢珪暗自窃喜,强行压住上翘嘴角,表态道:“开设书院是丞相一意孤行,近来凤陵城内蔚然如风。说句实话,我与几位老大人是很不赞成的,督察长若是有意想要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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