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师哥(2/3)

“搓你爹啊。”伏城一下站起来,从后门出去了。

徐骏愣了几秒,拎起旁边的空书包从3层窗户扔下去。关自己什么事啊,就不该这么好心。

楼道里,蒋白闭眼调整呼吸,汗水还没有淌下来。

苏醒的第一周,他花了很多时间才记住两张脸,爸妈,可稍过一会儿就忘。再做自我介绍又要重新认识一回,可看他们哭的时候一点都不伤心。

全盘失忆。

可蒋白没想到自己还认字,做了多次脑扫描,主治医生说掌管记忆的区域受伤,语言识别的区域幸存了。还说每个外伤失忆患者都不一样,有人连字一起忘了,有人会记得音律,有人成了天才,有人则变成痴呆。

自己属于没摔成天才,也没摔成痴呆,认字不认人,抽象事物理解有巨大偏差,特别是数学。

严重到百以内加减法算了几个月才搞明白。爸妈和付雨拿来几百张照片给自己看,照片里,一个婴儿从出生长成15岁。

蒋白的成长过程,可那个人是不是自己?

唯一能相信的,是身体。别人做起来痛苦万分的站桩,自己随随便便站稳1小时。脚尖挑起长棍,这双手知道怎么接,知道如何把力气从手腕甩到棍梢上。

突然恼人的盐味又闻见了,蒋白分神,往旁边一看。

左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闭着眼扎马步,姿势很到位。

右耳垂戴着一根银钉,像被熔枪熔化的水银珠滚在人的皮肤上,烫出了一个小坑。

耳洞?蒋白不想看。洞的位置像没选好,不在正中反而靠下,像打偏了。从侧面看,银钉和耳钉托显然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入口高,出口低。

明显是打偏了。耳垂薄又小,耳廓又小,乖乖地长在脸的两侧,蒋白又想起大王,飞机耳的样子特别怂。

不同于一般家猫,大王特别喜欢出门溜达,爸妈系一根遛猫绳,它下楼吃草顺手打遍整个小区的狗。

经常有主人敲门,说你家大王又把我家狗子的鼻子挠出血道子了。

遛猫绳也是蓝色的。

旁边察觉到蒋白的目光,一睁眼,又对视上了。

“班主任让我出来罚站,我找不着合适的地方,你旁边反正空着。”伏城笑着说,昏暗中一双眼黑亮,“你站桩真厉害,怪不得几年前我打不过你,你要是不嫌弃咱们切磋一场?”

梨涡在左脸,右脸没有。蒋白不准备理他。

“我师哥扎马步也像你这么低。”旁边又说,重德的校服外套系在腰上,一把劲腰收得很硬挺,“要不然,以后我叫你师哥,你带我切磋?”

蒋白收起站架,站直了看着他。白色短袖校服被汗水浸湿,贴在他身上透出一半肉色。

伏城跃跃欲试,这是答应了还是怒了。“师哥?”

蒋白转了过来,正脸对着这边。伏城也收了站架,往后撤几米:“师……”

蒋白朝他迈了一步。

不是啊?不会是要动手吧?伏城舔舔嘴唇,破罐子破摔地补全:“……哥。”

话音刚落蒋白加速,伏城慌忙转身朝前逃窜,跑步声随之而起。没跑几步后颈皮被人一拎,伏城被人挤在墙上。他一转头,后脑勺往后磕,差点被墙撞碎。

“打不过打不过,自己人。”伏城想要炸妈,蒋白你个几把人就会拎我,有本事不要动手。再说自己这3年长进不少,真不是小时候被你搓圆捏瘪的师弟了,老子能得很,再拎我打死你啊。

因为出汗和发茬短,头皮微微发亮,伏城从小被狮尾拎惯,一拎就缩脖子。“师哥别动手,我就想和你切磋一下,磋吗?我套路不错。”

蒋白左手垫着他后脑勺,右手捻着那块潮湿的皮肤,不是揪肉,是直接捏起一丁点皮,反复搓捻。

搓个几把啊,我又不是大王,咬死你信不信?伏城短暂安静几秒,团着肩膀,飞机耳似的,估摸几秒再笑:“你和我师哥真的像,你多高啊?我师哥应该和你差不多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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