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章（2/3）

想起刚才的问题，继续汇报：“九王殿下已经出宫，说是去大理寺，向裴寺卿问问刘洹的罪名。”

“刑部和御史台那边可把案卷交给大理寺了？”

“该是一早送去的，就等大理寺定罪，再张榜公布。”

闻言楚昭炎点点头，知道事情是办妥了。

刘氏一族原本就靠着刘勤一个靖安侯撑着，只要刘勤一倒，其余人就是树倒猢狲散，不可能成什么大器。

尤其刘勤自尽狱中，刘洹的罪名有欺君之罪，难逃一死。

“下去吧。”

“是。”

收走空了的药碗，高德走出殿内时，和走来的严辖对视一眼，不禁一笑，将漆盘递给其余人，等着严辖。

严辖见高德神情，多年来搭档的默契一下就明白了，在高德面前停下。

“顾大人在里面？”

“陛下刚喝了药，不多会儿怕是会困，我看你还是等明早再去汇报，反正，要是什么要紧事，你也不会这么轻松等着。”

“你倒是会看眼色。”

“要是不会，怎么在陛下身边伺候那么多年？”高德擦了擦手，抬头望着暗下的天色，还是不由想起了刚才楚昭炎手臂上全是血的样子。

幸好只是小伤，否则大楚的江山交给谁？

往后……

往后也还不知道交给谁呢。

“你说，顾大人和陛下，这往后不会再有什么苦难了吧？”

其实高德还是挺喜欢顾烈的，宫里太安静了。

楚昭炎和刘太后的母子情分不深，又无妃嫔皇子，偌大的宫里就只有宫人们各司其职，连长公主都不爱往宫里跑。

自小跟在楚昭炎身边伺候，要不是顾烈的话，楚昭炎大概就真的是个冷静自持，按部就班的立后选妃，为皇室开枝散叶。

后宫里的女人，安分的话，各自守着每个月那为数不多的几日丈夫能来看自己，若是不安分，又是一番不见光的明争暗斗。

如今这样可是太好了，楚昭炎自己应该也很高兴。

闻言严辖不由想起在徐州衙门见到顾烈的情形，奄奄一息，吊着一口气等到他们，回到客栈里，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也许吧。”

“谢家的案子，大理寺准备何时重审？”

“恩？”

“算了，当我没问，不该问的事，我也不想问了。”高德意识到自己越界，摆摆手，打了个哈欠往旁边走。

这几天可折腾得够呛，楚昭炎不吃不喝，他们也跟着滴水未进，晚上也都跟着睁眼待一宿。

可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望着高德离开的背影，严辖失笑摇头，寻了廊下坐着，闭目养神，恪守职责守在门外。

入秋的天，夜里转凉，寝宫里已经换上厚一些的褥子。

顾烈缩在被子里，朝身边楚昭炎靠去，习惯的想要伸手搂着他，忽地想到什么，懊恼收回手。

差点忘了楚昭炎身上的伤，可别不小心碰到。

“我要不还是去偏殿睡？晚上睡觉不踏实，伤口要是再裂开，很麻烦。”顾烈说着就要掀开被子，结果被人一把拽回去，又气又好笑。

伸手戳了一下楚昭炎肩膀：“你这么拽下来，我压着你伤口怎么办？也真够不在意的。”

“那就多休息几日。”

你也能多留几日。

楚昭炎心里所想没有说出口，但从眼睛里跑出来，让顾烈倒不好再开口说要去偏殿休息。

面对楚昭炎，顾烈就是没有办法真正狠下心来——这个人，是刻在了骨子里的痕迹，牵一发动全身，他哪里舍得。

轻叹一声靠在楚昭炎怀里，顾烈瞥一眼他搭在被子外的那只手，包裹的纱布没有渗出血迹，放下心来。

太医院的药，还真管用。

“九叔和平宁的婚事，我打算过几日就下旨。”

“你不是已经给了他一道圣旨吗？”顾烈惊讶问：“不过说来，平宁郡主能让那家伙收心？”

楚南这人，看似生性散漫，可又不是逍遥王爷，只是不愿置身在朝廷之争中，并不代表他不懂朝堂弄权之术。

幸好这种人不是敌人，否则，比霍桐还难缠。

“皇室，很久没有办喜事了，也想让平宁风光嫁给九叔。”楚昭炎闭着眼，呼吸间嗅到顾烈身上清冽的味道，手臂又收紧了些。

“倒也是，平宁险些丢了一条命，在府上又不受宠，你这么一做，给她撑腰了，倒也让那些人心有忌惮。”

虽然光是有楚南撑腰就够那些人忌惮，可再有楚昭炎亲自赐婚，还是不同。

普天之下，不会有比楚昭炎开金口还要大的殊荣。

困意漫上来，顾烈忽地想到声音，清醒不少，立即抬眼盯着楚昭炎，眼神变换，从惊诧到无奈，最后只剩下笑意。

他好像懂了为什么楚昭炎执意要给楚南和平宁赐婚的原因。

人生不过百年，终有一日楚昭炎要把大楚的江山社稷交给另一个人，他无子嗣，宗室里，年纪相仿的人并不可靠。

如果，那个人是楚南的子嗣，就连朝中大臣都不能说名不正言不顺。

“你连那么远的事情都想到了。”

“也不远。”

顾烈声音很轻，只是突然什么话都不想说，心头思绪万千，又是前世的种种，风陵渡上的焰火让他恍惚起来。

不待他多想，楚昭炎如今的模样又闯入脑海中，清晰可辨，将他从过往的记忆里拽出。

“放心，我会陪着你的。”

一直到，九州一统。

听得楚昭炎呼吸声变化，顾烈抬眼看他，楚昭炎已经在药效作用下睡着，不由笑了下，闭上眼。

他知道，楚昭炎一定明白他所想。

翌日，顾烈醒来，楚昭炎还睡着，收拾了一番，见高德传膳，正打算去叫醒楚昭炎，就见楚昭和身边伺候的丫鬟走来。

和高德说了几句，高德脸色一变，朝他看来。

顾烈心思缜密，略一思索就明白对方来的目的，拍了拍衣摆，转了方向走过去。

“长公主让你来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