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七十五章（4/5）

身为外臣，就算从前关系再好，但这一路上也不能过多跟楚昭和见面，尤其是单独共处一室。

可是，楚昭和如今的样子，他又怎么放心得下。

周全是个心细的人，察觉顾烈看往楼上的眼神，略一思索道：“饭菜和热水已经送到长公主房中。”

闻言顾烈略一怔，随即扭头朝周全点了点头。

人如其名，办事果然周全。

妥当安排好一切后，周全走到另一边去同其余几位随行的使臣攀谈，做事滴水不漏，谁也不得罪。

想起刚才下马时打的喷嚏，顾烈老实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咕噜几下灌下去，顿时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

“你有话要和我说？”

夹了一块肉，顾烈放下筷子，忍不住看向对面的杨培展，从刚才坐着到现在表情就怪怪的，有话憋着不说，不难受？

杨培展禁不住笑了下，往杯子里倒满了酒，朝顾烈举杯。

“这杯酒，当是给你赔不是。”

“我倒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过——”顾烈举起杯子，闻着酒香，先碰了一下他的杯子：“喝了，这事就彻底过去。”

杨培展一听，先干了。

推杯换盏间，两人倒是打开了话匣子，话多了一些，也谈到了年前河东兵变的事，提及如今天下局势，难免说起这桩联姻。

其实任谁都看得出，这桩联姻背后的利益，一人换一方太平，这比交易怎么都很划算，但凡是个识大体的，都会做出这个选择。

朝中大臣乐意见到两国联姻，自是无暇去想楚昭炎在送亲队伍上一挑再挑的苛责，只当是不舍。

只有顾烈知道，楚昭炎是全天下最不愿楚昭和去联姻的人。

放下杯子，杨培展喝了不少，拿着筷子敲打桌面，轻哼着几句小调。

“打哪学的？”

“忘了，走过的地方太多，军中年年都有新人来，处着处着都忘了是哪的人，一支小调早就传变样，各有各的唱腔。”

手上动作一顿，顾烈不由想起了那些年随军征战四方的日子。

突然卷入朝堂之争中，竟是远离了征讨四方，昼夜不分行军的日子，那时候哪顾得上吃穿用度，能有一条命回到西京，顾烈都觉得是偷来的。

太过自信也不是件好事，他在朔州平定燕国时，受了重伤，肩上扛了一刀，差点卸掉一只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