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八十三章（1/2）

端午庆典后,西京像是透支了热闹，第二夜才到亥时，四处已经静悄悄,只偶尔听得几声更夫吆喝，小贩叫卖。

难得放下心,顾烈抱着被子睡了个昏天黑地，从中午吃过东西到这会儿就没醒过。

中间来了几波人,全被丁十和阿初挡了回去,说是等顾烈还在休息。

月上中梢，顾烈忽然觉得呼吸不畅,难耐地伸手挥了挥,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就听到一声轻笑。

迷瞪着睁眼，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循着熟悉的气息靠去，抱着对方的腰。

“大半夜不睡觉，夜闯民宅,你倒是做得出。”

“睡了一天，还睡不够？”

“忙了太久一放松下来,有点吃不消。”顾烈稍稍挪了下位置,让楚昭炎能躺下,然后又趴过去,几乎半个人压在楚昭炎身上。

分明是二十岁的年纪，但顾烈总会在一件大案后身心俱疲,恨不得蒙头睡上三天三夜，连顾从伍都有些奇怪。

精力旺盛的顾烈，居然喊累,还变得贪睡。

“再睡会儿？”

“你不来，我大概会睡到天亮。”说着话困意渐渐褪去，顾烈干脆更彻底地伏在楚昭炎身上，稍微抬起头：“你来找我就为了看我睡觉？”

闻言楚昭炎笑着伸手搭在他腰上，挑了挑眉。

在这件事情上，顾烈还真是半点不服输，屡战屡败后照旧每次挑衅。

“体力这么差，在这件事情上挑衅我，是贪恋？”

顾烈感觉到危险逼近，瞬间有了反应，低下头在他下巴上咬了口，皱眉道：“难道你不是？不喜欢？”

“求之不得。”

……

听着子时的更声敲响，顾烈埋脸在楚昭炎肩上轻|喘，对于自己挑衅失败的后果已经不甚在意，反正，他也不吃亏。

楚昭炎这人天生聪明，处理朝政得心应手，行军作战更是有一套，往往出奇制胜，打得敌人措手不及。

只是顾烈没想到，在这种事上，楚昭炎也天赋过人，他想赶也赶不上。

“对了，那些东西你从哪来的？太医院？”

“宫闱秘事，不会传出去，傅太医也只是担心你受伤，所以才给了不少东西。”楚昭炎手里拿着帕子，耐心给顾烈擦去背上的汗。

闻言顾烈懊恼低叹一声，突然把脸埋到枕头里。

太丢人了。

顾烈觉得这比他屡屡挑衅失败还要丢人，尽管担心得有道理，可是——

算了，比起第二天下不来床，多做一些准备也没什么大不了。

飞快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顾烈享受楚昭炎替自己清理身体，想着想着，歪过头看了眼楚昭炎。

“这件事只有傅太医经受，你不用担心其余人知道。”

好笑地捏了一下顾烈的腰，楚昭炎把帕子放到一边，又扯掉床上脏了的云锦缎，搂着顾烈躺下。

望着那几条轻浅的疤痕，楚昭炎伸手抚过，不由道：“这疤过一阵子应该能去掉。”

“带兵打仗的人，身上有几条疤正常得很。”

一句话让两人陷入沉默，楚昭炎紧了一下手，借着窗外的月光打量着顾烈，见他脸上神情坚定，只轻叹了声。

早知道顾烈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西京，可是楚昭炎的私心是保证身边这个人的安全。

战场那是什么地方？

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丢掉性命。

伸手圈着楚昭炎的腰，顾烈缓缓开口：“你知道的，定北军不可能一辈子都是老头子顶着，如今有了幼妤，他也到了回京颐养的时候。再说，我又不是没有去过前线，我知道什么是危险。”

“打算什么时候去？”

“嘁，这么迫不及待赶我走？是打算我一走就光明正大的立后？”顾烈听到楚昭炎松口，刚才那一丝紧张顿时消失。

“我立即拟旨，昭告天下，本朝皇后是秦国公府大公子？”

“免了，这样一来，走在路上怕是都要被人好奇打量，而且——”顾烈凑上去，在刚才咬出的牙印位置亲了下：“现在这样就好。”

“真的？”

“是。”

困意重新席卷而来，顾烈打着哈欠，维持着不多的清醒，去思考还有什么事忘了交代：“走之前，至少要看到顾荃那小子和苏家姑娘完婚。”

顾荃的案子全权交给了大理寺和御史台、刑部审理，有霍桐的供词，顾荃的命暂时是保住了，要想无罪释放，还差一样东西。

不过，不会等太久，不出意外的话，顾烈想，五月十五后，顾荃就能从大牢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