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我绑一下银行卡(1/4)
下午两点五十九分,刚下公交的顾宜乐脚下生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蹿进校园。
七绕八拐到东面的排练厅,爬台阶的时候不慎绊了一跤,幸得擦身而过的同学拽着他的琴盒一把扯回来。
待站稳,扶他的同学提醒道“悠着点儿,人摔伤是小事,琴摔坏有你哭的。”
顾宜乐自己也吓得不轻,扭头见是同系的学姐卢箫笛,才松口气“姐,你别吓我。”
“姐从来不吓唬人。”卢箫笛抬手指刚走过去的一位眼熟的同学,“喏,你们班的,在我们乐团,上周琴盒没扣好,琴掉出来摔了,刚花三十万换了把新的。”
顾宜乐猛打一个激灵,忙把琴盒卸了检查,确认一切安好,长嘘道“我琴盒结实着呢,上回从楼梯上滚下去都没事。”
“那是你运气好。”
“可不嘛。”顾宜乐把琴背回去,笑成眯眯眼,“摔跤都有美女出手相救,我这运气绝了!”
卢箫笛嘴上嫌他贫,被夸依旧笑得开怀。
两人闲聊几句,说到卢箫笛所在乐团的首席心高气傲难沟通,顾宜乐拍胸脯道“改天你们想通了要换人,我去给你们当首席。”
又引来卢箫笛一阵银铃般的笑“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总迟到,不得把我们团长气死。”
“我这不是带学生嘛,路上堵车,一个不留神就……”
讲到一半,顾宜乐才抓住重点,脑门一拍拔腿就跑“我先走了啊姐,改天再聊!”
着急忙慌紧赶慢赶,到底还是迟到了。
猫着腰从排练厅后门往里头挪,再见缝插针一排排往前钻,顾宜乐无比庆幸这次演出被安排在二提,位置靠后不引人注目。
坐到好友彭舟给留的位置,摸出琴架在肩上。
老柴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第一乐章,一弓下去,流泻而出的旋律与大部队融合,顾宜乐不禁闭上眼睛,一派熏然陶醉,岁月静好。
如果他的手机没有响的话。
正是两个乐章交界处的休息时间,台上的特邀指挥孙老师借机拎了几个重点正讲着,一段炸耳的铃声打破了平静。
顾宜乐几乎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将来自母上的电话挂断。
然而还是晚了,孙老师指挥棒一甩,隔空准确点住他的印堂,凶悍而不失优雅“你,lo。”
傍晚排练结束,前排的彭舟转过身来“看你魂不守舍的,那臭小孩又不听话了?”
说的是顾宜乐最近接的上门陪练的活儿,位于城南富人区。那家的孩子今年6岁,刚入门,还在拉空弦阶段,每一弓带来的都是耳朵与心灵的双重折磨,要不是看在课时费高的分上,顾宜乐才不受这个罪。
“没……”刚在全团的目光洗礼下经历一场独奏的顾宜乐宛如废人,“延长课时了,来的时候太赶,忘了给手机静音。”
“跑着来的啊?”彭舟伸手拿过顾宜乐的琴,掰了两下琴轴,“够剧烈的,弦都跟着跑了。”
顾宜乐有气无力地点头,要不是跑弦,刚才也不至于拉那么难听,丢了好大一个人。
见他蔫头耷脑弓毛都拧不动似的,彭舟安慰道“没事,你的实力咱们有目共睹,这次分到二提也是意外,老孙就气你迟到,故意给你个教训,他一准儿早就听出你琴没调音了。”
顾宜乐摇头叹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lo。”
幸而除了实力,顾宜乐的自我调节能力也是出名的好,不多时就又嘻嘻哈哈原地复活,和彭舟勾肩搭背出门,讨论晚上吃什么。
“今天必须得吃顿好的,治愈我千疮百孔的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呢。”
“没人可恋,怎么失啊。”
顾宜乐再度掏出手机,点开未读信息愣了一下,而后把手机横向翻转90度,顺势翻了个白眼“刚还说没人,这就送上门来了。”
彭舟凑过去,屏幕上赫然是来自顾宜乐母亲声嘶力竭的呼唤——觅得猛汉一名,妈给你扣下了,速归!!!
同一时间,地球的另一头,洗漱完毕回到卧室的梁栋收拾着带去教室的,看着桌上的手机,再三思索,还是拿起来塞进书包侧边口袋里。
他上课一般不会带手机,怕分心。这个习惯曾遭到母亲多次诟病,说隔着七八小时时差已经够呛,偶尔打个电话还没人接,十分空虚寂寞冷,觉得儿子白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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