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3/3)

沈泽川回头,却失声哽咽起来。

纪暮背部箭杆密集,一个人变成了一只蜷曲着的刺猬。那么多血淌在沈泽川的背上,他竟然毫无知觉。

马蹄声疾追而来,像沉闷的雷鸣。沈泽川忽然一个激灵,惊醒了。

他想要干呕,却发觉双腕被捆绑结实,身上盖着个装有土的麻袋。

这麻袋越来越沉,压着胸口,连声音也发不出。这是狱里惯用的“土袋压杀”,专门招待不想留活口的犯人,不会留下任何伤口。如果刚才没有醒来,等到天明时,沈泽川就该凉透了。

有人要杀他!

作者有话要说:[1]出自《铙歌十八曲·战城南》诏狱里灯火灰暗,沈泽川手脚发凉,愈渐喘不上气。那麻绳捆得紧,他不断地搓动着双腕,却无济于事。

土袋挤压着前胸,他仿佛被投进了深水潭,耳边嗡鸣,鼻息错乱,像是溺水一般地无法继续呼吸。

沈泽川转动着眼珠,盯着栏杆外的烛光。

堂中几个锦衣卫正在吃酒,划着拳呼喝,根本无暇回头看一眼沈泽川。沈泽川被土袋钉在粗糙的草席上,窒息的恶心感犹如洪水一般埋没了他。

眼睛有些昏花,沈泽川抬高头,咬着牙动起了脚。双腿被杖刑打得几近麻木,此刻抬起来,竟像是没有知觉。他踩在了木板床的左角,那里被虫蛀烂了,头一天还被他坐坏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