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悟(4/5)

泓儿和澄儿笑着请安,又端出毕罗点心诸甜食来,奉给公主的宝贝开心果。

随即想到公主的病情,再看如此乖巧讨喜的小小姐,二人强压心绪,退到纱橱外头。

“殿下,大公子和二公子说怕误了国子监进学的时辰,就不进来请安了。”崔嬷嬷轻声道。

宣明珠闻言目光微动,道声“知道了”,捞起那团子放在膝上,嗅着她颈窝好闻的奶香味儿。

“怪不怪你爹罚你抄书?”

梅宝鸦摇头晃脑,还挺骄傲:“反正抄习惯了嘛,祠堂耳室的小床都是给我量身定做的,还有梅大梅二陪我哩。”

说着小姑娘又皱起眉毛,十根细白的手指纠结在一起,嘟嘟哝哝:

“用墨汁泼人不对,这错我认啦。可我问爹爹,那个坏姨母说人坏话在先,就不罚她吗?爹爹说……哎,说了一大堆,好像蛮有道理的,不过宝鸦不喜欢——哼哼,下回我还泼她!泼完就抄书!”

这孩子从小便伶俐过人,但凡见过的字听过的话,过耳目而不忘,应是随了她父亲。

宣明珠抱稳牛皮糖一样扭来扭去的小团子,摸摸她的头。

“他是不是说,成玉的错在先,宝鸦的错在后,她的错大你的错小。可是她犯的错没人能证明,你的调皮捣蛋,却是大家都看见了。这种情形下只有先问心无愧,将自己干净摘出去了,才好清算别人的错。”

梅宝鸦听得极仔细,拍手道:“对!阿娘可真懂爹爹!”

可她还是不喜欢——不痛快嘛。

宣明珠也不喜欢。

公平,规矩,分寸,是梅鹤庭十七岁之后的道理。

肆意妄为,是她十八岁以前的道理。

没道理她的道理迁就了对方的道理,翻过头来,自己放在心尖上疼的女儿却要受委屈。

想当年她生宝鸦时,临盆之际血崩,即使性命攸关的时候,她也不肯松口舍弃这个孩子。

而那时的梅鹤庭,因公在外办案,根本不知她身处生死关头,也听不见她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喊叫。

当夜子时,梅鹤庭一身狼狈地赶回来,看见襁褓中瘦弱的婴孩,沉默半晌。

只是对她道了声“抱歉”。

彼时宣明珠虚弱地躺在榻上,浑身无一处不疼,对上那双歉疚到发红的眼睛,除了心疼,没有一丝埋怨他。

坐月子的那段时日,梅鹤庭没伸手抱过孩子一回,没碰过她身子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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