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我梦不到她了。”……(4/5)
法染俗家九,按俗世的辈分,确实当得当今皇帝称一叔祖。
梅鹤庭则环顾禅房,舍中的陈设简洁已极,唯一榻一案,一箱笼一禅杖,一张琴一盆兰,余者,便是墁砖地上的三两蒲团。
中间那只蒲团上放有一张偈。
笺纸上墨色新鲜,想来写未久,大抵是国师闭关修禅有所心得。
梅鹤庭无窥私,扫过的余光却被那熟悉的字迹吸引。
他微愣。
去拾谒在手,纸上的字迹,是他这段时日朝夕相伴的,绝会看错。
虽然宣明珠注下眉批是在十几年前,笔力尚有些稚嫩,但起笔锋芒与细微处的习惯,都与这张帖上的字如出一辙。
“稀奇。”
他的身后忽响起一清音,如冰击玉磬般好听,“她的字,原是我手把手教的。”
梅鹤庭指端微微收紧,眼锋轻侧。
那身披海青佛袍的无尘之人便在木柞槛外,手拈佛印,面含微笑进。
墨眉,漆目,雪颈,赤足,纯色的黑与白交织在他身上,华无忧之姿,宛如一尊玄脂玉相间雕成的佛陀肖像。
最特别的,是他有一双冰蓝色的瞳。
梅鹤庭转身与他面相对,望那双异域的瞳孔,心海浮出四个字:妖冶清凉。
想起来,此人的母妃为胡人,深得晋穆帝宠爱,是晋朝开国以降以胡姬身份册封皇贵妃的第一人。贵妃之子,则是晋明帝最小的兄弟。
长公主当年,称他一九皇叔。
梅鹤庭入京会试那会儿,此人已落发入寺,所以他往常只从旁人口中耳闻过,说这一对叔侄,感情颇佳。
动色地收住眼锋,梅鹤庭以士人礼揖之:“梅长生过大师。”
法染回以佛礼,曼婉线如同沕潏清澈的泉流:
“梅驸马,琼林当日最年少,闻名许久,缘悭一面。今临敝舍,知以教我?”
双方初次面,梅鹤庭知他曾教过明珠习字,法染亦知他已是驸马。
那个久违的称谓落在耳中,如火燎原。梅鹤庭静了一静,才:“某已非驸马。”
法染迟迟哦了一,面孔似浮现一丝困惑,出家人的定力又使他随即释然。
“那么檀越,所闻而来?”
梅鹤庭凝视那张貌若宸宁的脸,开门山,将长公主的状况与恳祈出。“——大师当年于长公主有舐犊之情,而今怀慈悲之心,万请涉尘渡厄,长生胜感激。”
当年此人年纪尚轻,又非医者出身,便有本领参与血枯症的配药。潜归空门这些年,医精进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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