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姑苏许家(2/3)

“可是,舟姐姐是我······”张宝芙立马捂住了许如烟要道出的后半句,警惕地扫视了周边几眼,压低声,

“烟儿记住了,若有人问起舟姐儿时如何从假山上摔下来的,你便说是舟姐儿自己贪玩,爬上假山,没站稳才滚了下来的。”

“可是······”

“没有可是,你按娘说的便没有错,现在天寒地冻,假山上积了冰,滑得很,即使没有人推,舟姐儿自己也会摔下来,咱们烟儿没有错。”张宝芙极力抚慰着许如烟。

许如烟毕竟是孩童,在张宝芙一番软硬兼施的洗脑下,似乎已不记得假山之上,自己与舟姐儿二人争执,错手一推,舟姐儿没站稳,便从假山上滚了下去,还受了伤。

晚舟苑内,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不知何时,收起了天光,又下了纷纷扬扬的雪,一个管事嬷嬷走了出来,立在门口处,低声沉稳地安排了各人的活。

里间,许安道经了一日一宿的奔波,终于看到了许晚舟,自己用生命去疼爱的女儿。

“碧云。”

江碧云回头看到许安道那一刻,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您总算回来了,舟儿她,······”提到许晚舟,江碧云哽咽,道不出下一个字。

许安道跨步于床前,视线触及许晚舟的一瞬间,惊颤,一路赶回来,自己曾设想过伤势的严重以及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形,却从未料及竟这般惨状。

许晚舟小小的身躯挺直平躺于床上,胸口处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鲜血还丝丝地往外渗,左手也摔断了,被几片竹排绑实固定。一张小脸苍白如纸,气若柔丝,似乎稍纵连最后一脉心跳也要停止。

许安道望及床边铜盆里放的一块将近三寸长的还沾着血腥的尖石,再与舟姐儿胸口伤痕的形状一对比,心中涌起一团火意。

“舟儿在哪受的伤?”

江碧云将自己的哽咽强压回去,

“在荷塘那边的假山处,那时,我本是要去看着舟儿的,可是,大嫂非扯着我谈话,没想到,就这么一闪眼,······”江碧云捂脸。

“都怪我,若我能赶去瞧着,舟儿也不会······”江碧云几乎要晕阙过去,许安道忙扶住了江碧云,脸上是掩不住的心疼。

“夫人不必自责,不过是有人存心害我们罢了。”

“存心?”江碧云震惊,瞪大眼盯着许安道,

许安道声音低哑,似乎在努力压制内心的怒火。

“夫人你想,荷塘那边的假山皆为鹅卵石,并且又有人定时拾捡枯叶,那尖石头如此大,下人又如何瞧不见?而恰时,大房那边又拉住夫人,何话如此急,非要在那时道完!”许安道一句句分析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握拳重重捶于案桌。

“既如此容不下,我们便分出去!”

“安道······”江碧云忙捧起许安道砸得心疼的手,

“安道的决定,碧云向来是支持的,我只愿舟儿能平安度过,否则,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该偿命之人必要偿命!”江碧云素来温雅,这还是第一次面露怒色。

连着数日,许安道夫妇未曾踏出晚舟苑半步,大房许淮生听闻了许晚舟受伤,多次前来探问,一一被拒绝了去,抬过来的补品也悉数被许安道让人一箱不落地抬了回去。

许晚舟一直昏睡,发烧,昏睡中重复循环,时而迷迷糊糊中呢喃着胸口疼,软糯可怜地唤着,唤得许安道夫妇红了一次又一次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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