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骂不过、打不赢（1/1）
灵竹闻言定睛细看，好在对方丑陋，辨识度可谓十足，看了片刻，灵竹“啊”地一声，撇着嘴道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乌山双丑”中的大丑司马平！你竟没死！”
丑汉司马平狞笑不断：“老子现在的名号，叫做丑面蛟龙！乃是堂堂蛟龙会三大龙头之一！贼尼姑，恶尼姑，你不是出家人吗？当年老子不嫌你残废，好意娶你做个压寨夫人，你不识抬举杀了老子的兄弟，还差点砍死老子……怎么如今，竟连儿子都养出来了？要不就是你的小相好？呵呵呵，老话说四十如虎，你也快四十了吧？这种没用的兔儿爷，经得住你这虎狼尼姑征伐吗？”
他满口污言秽语，直气得灵竹浑身颤抖，直欲吐血。
丁一山勃然大怒，他也是祖安区打过滚的汉子，论骂功修为，在这年代，绝对算是练成了金刚不坏神功的高手，若是被骂的仅仅是他自己，看都懒得多看对方一眼。
但现在他所尊敬的师父被气成这样，丁一山就不干了，眼见灵竹气得要扑上去拼命，丁一山一边伸手拦住，一边咂着嘴，高声喝道：“啧啧，师父您看，这厮生得如此丑陋，是不是他娘当初错把孩子扔了，把个胎盘给养大了？要不怎么这般胡言乱语？嘿嘿，我说胎盘啊，你既然这么思念你兄弟，要不你干脆求我行行好，忍着恶心砍了你这颗丑头，送你快点下去和你兄弟走谷道玩热肠如何？不然去晚了，可就被你那糊涂死鬼娘得手了啊，你说说你们一家子闹得，听说做媒的还是你那亲亲的死鬼老子呢……”
你喜欢聊伦理哏？我能给你聊爆炸……丁一山冷笑着，不屑地看着发狂般咆哮着向自己扑来的司马平，顺手拔出长剑迎上前去。
这司马平当初是个劫道的恶匪，和他弟弟合称乌山双丑，最是心狠手辣不过。当初灵竹师太还年轻，独自行走江湖遇上这二人，司马平一看这尼姑好生美貌，顿时动了邪心，激怒了灵竹师太，三人一场恶斗，二丑司马安当场殒命，司马平也被一剑劈倒，数日后才悠悠醒转，侥幸拣回条命，却落了老大一个伤疤，丑上加丑。
伤愈后，司马平依旧在绿林中打滚，倒也有些奇遇，学到了一门厉害的九节鞭鞭法，博出个“丑脸蛟龙”的匪号，加入纵横长江的“淮阳帮”，担当堂主一职。
近年来江南商业兴盛，大江之中商船往来不休。“淮阳帮”有心发财，却又怕被白道势力打压，便偷偷派遣精兵强将，成立了一个“蛟龙会”，专门打劫货船。
明面上，淮阳帮和蛟龙会各行其是毫不相干，暗地里蛟龙会劫获所得只留小半，大头却尽数上交给淮阳帮。这司马平，便是蛟龙会三位龙头之一。
入冬以来，蛟龙会连做几笔大案，风声太紧，干脆便转战钱塘江。
按惯例派人打听四周的江湖势力时，不巧探听到江畔某庵中有位独臂女尼，当年似乎也是江湖人物。司马平得知此事，细一打听，断定便是自己的仇家灵竹师太，专程趁了这大雪天，前来报仇雪恨，顺便洗劫村落弄笔浮财过年。
司马平对灵竹师太恨之彻骨，有意要狠狠折辱对方一番，再以残忍手法，零零碎碎地杀死对方，却不料灵竹师太居然收了个徒弟，看着白白净净仿佛书生，一张嘴却比他这老江湖还来得恶臭，一通伦理哏抛出，骂的司马平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丁一山之心，竟比恨灵竹师太尤胜，挥舞着九节鞭扑出，恨不得一口水平吞了对方。
要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司马平虽然狂怒，但鞭法一出却是法度不失，足有小儿手臂粗细的九节鞭，长近一丈，带着呼呼的恶风，笼罩住丁一山胸前七处大穴！
九节鞭一般走的是刚猛凌厉的路线，讲究的是抡、砸、扫、抽、挂、缠、打，但这司马平的鞭法，刚猛之余不失灵动，竟然以长大软鞭施展出短兵刃的打穴招数，丁一山平时练武之余，也听师父细说过各种拳脚兵刃的长短，因此一眼看出对方招数的厉害。
但是丁一山也无丝毫惧意，他心想所谓剑走轻灵，你这么老粗一条鞭，若是横抽乱打，我反倒不敢硬招硬架，但你偏要施展这细腻招数，若是用来对付对方重兵器，或许能讨便宜，对付我的剑，岂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说时迟那时快，丁一山一剑刺出，剑头摇曳不定，恰似在飞快地数着夜空有几多星星，只闻叮叮叮叮的撞击声响成一片，司马平的招数还没尽数展开，便被丁一山轻描淡写破去。
灵竹师太见徒弟应对巧妙，顿时大喜，拍手道：“一山，好一招‘默数寒星’。”
若按越女剑法中的变化，这一招默数寒星使出，后续可有五种变化，灵竹师太正想着丁一山会采用那种，便见他身形微微一停，随即将长剑顺势向前一递，以剑引人，人随剑走，整个人双腿离地，仿佛被获得了生命的宝剑牵引着一般，笔直射向对手！
灵竹师太双眉一挑，檀口微张，丁一山居然跳脱出五种变化，直接接了一招“掠云穿风”，这两招衔接之离奇，纵然以她作为师父对丁一山的了解，都不由为之讶然。
但是再一细思，灵竹师太又不由连连点头：心想司马大丑那一招鞭法，来势凶猛偏又变幻莫测，将一山胸腹尽数笼罩在攻击范围内，原本便是一招极为高明的招法，偏偏丁一山使出一招用意有些相同的招数，仗着长剑轻灵后发制人：我也不管你究竟点向何处，我就凭着我比你快上一丝，先把你可能点来的每一点都尽数点开便是。
这一破开，若是其他兵器倒也不难应对，偏偏司马平所使的九节鞭，发力在柄，重心在头，现在鞭头挨了一段乱点，再想找回重心，必须猛地将鞭子抽开不可，这一下动作必然会有些大，丁一山身形忽然一停，那鞭子已经抽荡开去，露出空门，这时候若接其他招式，司马平倒也不难应对，可偏偏丁一山接了一招“掠云穿风”。
司马平的九节鞭刚刚扫开一时难回，眼中只见一点寒芒飞快逼至，仓促间连退三步——若是一般攻击，他这一退或也就躲开了，可“掠云穿风”的招数乃是合身扑刺，攻击即快且远，却是要比他退避之速快得多！
司马平第三步刚刚及地，但闻噗嗤一声，金风剑已经没胸而入。
众目睽睽之下，丁一山一招破招、一招shā • rén，他本来全身横在空中此去，剑一刺入，右臂借力，折腰屈腿，双脚踩在司马平小腹之上，再发力一蹬，整个人如ru燕归林，倒翻筋斗回到了灵竹师太的身前。
他这一个筋斗，长剑顺势拔出，司马平却是被蹬得倒飞而出，一串长长的血练在二人间拉开，随即浇在有些纷乱的雪地上，格外殷红。